第167章(1 / 1)

萧彦本能有些怕萧淮笙的训斥,来自长辈的威压不可抗拒,但他强撑着坚持道:“本宫只是做该做的事,将军如不反抗,何至于此?”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萧淮笙一把夺过圣旨,随手撕了,“阵前不换将,待战事结束,皇兄自然不会猜疑了。”

“你……”萧彦脸色煞白,被吓得说话磕磕绊绊,“皇叔……你敢撕圣旨?”

萧淮笙不光敢撕,还敢扭曲事实,“今日什么都没发生,没见过殿下,殿下请回吧。”

“大胆!”萧彦震声道:“你虽是本宫的皇叔,但也是本宫的臣。”

萧淮笙眉头微敛,“我来担保他,若他有任何疑心我与之同罪,如此殿下信了?”

萧彦不言,萧淮笙能为司戎安做到这步属实出乎预料,他转身来到司元柔面前问道:“你也信你父亲?”

司元柔求他,他便考虑考虑给司戎安通融一下,让司元柔记得他的好。

“自然信。”司元柔只觉萧彦问了废话,她不信自己的亲生父亲,难道信萧彦不成。

“我父亲行得正坐的直,太子殿下爱信不信。”司元柔毫不在意萧彦的看法,如一把刀刺在萧彦心口。

萧彦问道:“若我为了你,肯放他一马呢?”

司元柔微微变了脸色,与萧彦拉开距离奉劝道:“殿下慎言,我父亲本无错处,既没有“放”一说,也不是为了我。”

萧彦的转变太过明显,司戎安稍稍察觉出几分不对味儿,合着萧彦想给他当女婿?

这样的女婿,司戎安宁可让司元柔出家当姑子,也不可能要!实在比萧淮笙差远了!

萧淮笙说道:“我会给皇兄送信说明情况,待边疆平定之后回京与皇兄再次解释。太子不必担忧,抗旨之事我一人担着,你且回京吧。”

萧彦极为恼怒,在萧淮笙与司元柔这里双双挫败感,尤其是司元柔不肯求他,与他撇清关系,她难道一点儿不念他们的旧情吗?

萧彦当日携萧淮笙的书信回京。司戎安暂且平安地留在军营,只是经过此事想平静安心并不容易,好似一把刀悬在头上不经意就会掉下来。

夜里,司元柔侧身靠在萧淮笙身侧,手贴于他胸口忧心忡忡地说道:“你今日有些冲动……”

可是司元柔不得不承认她被萧淮笙撕圣旨吸引到了。

“我不扛着,难道要一把年纪的岳父独自面对此事?”萧淮笙叹道,他难得有在司戎安面前表现的机会,可不得抓紧?

“况且于公于私我都必须这样做。”萧淮笙轻轻顺着司元柔细软的乌发,心情颇为舒畅,“军中正是用人的时候,你父亲在一人顶万军。”

司元柔眼睛骤然明亮,“我爹爹这么厉害?”

一直以来,她只知父亲是很有名的将军,受到百姓敬仰皇家厚待,但父亲到底厉害成什么样子司元柔并不知晓。

“嗯。”萧淮笙拍了拍司元柔的肩,“他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司元柔笑弯了腰,又听萧淮笙忽然提起另一件事,“你可知你的名字怎么来的?”

司元柔摇了摇头,萧淮笙便回忆道:“岳父曾跟我说过,他是大元的将军,以后孩子的名字中一定要有‘元’字。因为你是个女儿,他想女儿家都是娇娇柔柔的模样,给你选了‘柔’字。他对大元的心,正如他对亲子的心。”

“爹爹像喜欢我一样……喜欢……大元吗?”司元柔感叹着重复,难怪她的名字跟司映洁不同,竟是父亲把大元的“元”给了她。

既如此,父亲更绝不可能做出背叛家国的事。

司元柔对父亲忽然心软,对父亲试图拆散她和萧淮笙也不气了。归根结底父亲只是太在意她,她会弥补父亲给萧淮笙的委屈,也会跟父亲心平气和好好沟通,让他认可萧淮笙。

“阿笙,等爹爹同意,世上再没有阻拦我们的事物了!”司元柔脸埋在萧淮笙的胸口蹭了蹭,笑意盈盈地说道。

萧淮笙被她磨蹭得心里痒痒,按紧她的脑袋催她睡觉,“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岳父出事。”

司元柔乖巧地应声,合上眼睛靠着他沉沉睡去。

萧彦送信到京城已是十日后,期间朝堂上为司戎安“诈尸”归来一事吵得沸沸扬扬,皇帝日日被此事烦得焦头烂额,只盼早点捉拿司戎安归案审个明白,以绝后患。

然而萧彦两手空空,只带回一封信。皇帝黑着脸边看边骂萧彦办事不力,然而他才看了没几行,一口鲜血咳了出来。

萧淮笙……他竟敢违抗圣旨,他凭什么?

在萧彦惊慌呼唤太医的声音中,皇帝静静想终于还是来到这一日,萧淮笙也要反他了吗?

眼前的亲子,远在边境的兄弟,皆见不得他好,盼着他早日驾崩吗?

第120章 召司元柔回京

皇帝被萧彦和章德七手八脚地抬去榻上,期间他强忍着胸口的闷痛感不让自己晕过去,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瞪着萧彦,手里沾着血捏紧萧淮笙的书信。

“父皇……”萧彦从未见过皇帝这样的眼神,不禁后背发凉。

父皇的样子仿佛大限将至,那双眼睛充满不甘、怨恨与恐惧。

萧彦扶着皇帝躺好,传来太医诊治,不知父皇能否撑过这一次。

皇帝不停咯血,吓得太医急忙把脉施针,写了方子让人煎药去。鲜红的血染上明黄的寝衣和床榻,绕是见多识广的太医也被吓到,估摸着以皇帝身体的底子要撑不过这一回了。

然而皇帝拼着一口气,失了许多血后不光没晕过去,还渐渐地平稳下来。他还不能死,还有许多事要做,人要除!

忤逆不尊的萧淮笙、身怀异心的司戎安,还有他孝顺的好儿子……

萧彦紧张地陪在皇帝身侧,心情复杂难以言说,他想父皇活又想父皇撒手儿去,把江山给了他,倍感矛盾。

终于太医稳定住皇帝的情况,萧彦七上八下的心才有了着落。太医仿佛在刀尖上游走一圈般惊险,皇帝本就身体空虚,且早有过一次命悬一线,身体状况更岌岌可危,不过小心将养吊着口气罢了,这次又发作他们没多少把握救回皇帝。皇帝能活,纯属他自己命大,撑住了!

“父皇……没事就好!”萧彦松了口气,在皇帝身侧说道。

皇帝看不懂萧彦的心思,这个儿子是真的高兴吗?

担忧皇帝身体的后妃在寝宫外等候,皇帝不准她们进来,对后宫连应付的心思都没了。那帮女人,随她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