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 / 1)

那萧楚岂不是轻易就能改命?

如果萧楚能避免和亲的命运,司元柔还是为她庆幸的。毕竟她一个娇惯的公主远嫁异国再不能回,鞑靼又是寒凉荒芜之地,在那里日子一定过得清苦,而且司元柔听说鞑靼某些部落有共妻之事,子承父妻或兄弟共妻,想想便觉恶寒。

对鞑靼来说共妻是被允许的风俗习惯,对大元女子来说却是危及性命的折辱,如果萧楚被嫁过去真不知她过何种日子,皇帝与萧彦为何会无力反抗地答应鞑靼?

她涂涂画画了一堆前世的线索,可惜萧彦不愿带她出行,她的见闻本就不多,涉及政事萧彦尤其避讳她,拿女子不得干政或者七出罪名来警醒她收敛,而司元柔也不会硬赶着倒贴萧彦,她也不闻不问不理会萧彦的事,结果到了现在恨自己前世没成一个百事通。

她倒不是非要帮萧楚改命不可,而是鞑靼大王子的眼神令她不安,她想有备无患罢了。

写废了好几张纸,司元柔都没想通其中关节,一把火将其烧了个干净!萧淮笙问她为何心情不好,司元柔才把疑惑告诉萧淮笙,向他求教。

萧淮笙真没想到她在忧心国事,他劝司元柔安心,“有我在,他们不敢翻出浪的!”

等司元柔换上寝衣上榻,她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萧淮笙揉开她的眉心,“你安心休息,天塌下来都有我。”

萧淮笙前世在世时,不论他的身体多么差,鞑靼当真没敢侵犯大元边境,但两国不打仗不代表没有其他事发生,司元柔想鞑靼怀揣贪念而来,不从大元带点儿东西走肯定不甘心。

“如果……”司元柔强调道:“我说如果鞑靼一定能胜了大元的话,他们靠什么才行?”

“不会有这种情况!”萧淮笙笑她,“你不是天子也不是太子,竟然比他们还忧国忧民,他们这会儿肯定安稳地歇下了你信不信?”

只有司元柔还在胡思乱想,把她自己愁得睡不着!

司元柔懊恼地拍了萧淮笙两下,嗔怪道:“回答我,万一就是会发生呢?”

她虽然没有身居高位,但若明知危险即将到来却事不关己隐而不说,她会良心难安,一辈子愧疚!而且前世鞑靼没有波及她,这一世可不一定了,那个大王子的眼神她恨不能戳瞎!

见司元柔执着,不告诉她估计她真能干出一夜辗转难眠的事,萧淮笙这才勉为其难假想了一会儿,分析道:“他们人口比大元稀少,粮草有限、国家也不富裕,但他们身体天生普遍比大元人健壮,身上自带一股蛮劲儿和冲劲儿,他们的马匹更加精良,极易挑选出优秀的战马,而我们的战马要通过茶马政在边境换取,战马难得……”

细数起来,大元战力竟没有胜过鞑靼太多,堪堪险胜罢了,若要能稳住必胜,一定少不了萧淮笙。只要他在,鞑靼就有所忌惮!

“他们想赢……”萧淮笙闭目缓缓道:“来暗算我或者等我死!”

司元柔一惊,不让萧淮笙说不吉利的话,她不问了,萧淮笙在一定能挡住所有的危险。

不过萧淮笙吓到司元柔,他歉疚地笑笑,圈着她的发梢绕着扫过她的脸颊,补充道:“若鞑靼能在战力上有所突破,未尝不能与我相敌。”

战力……兵力、武器、战马、谋略等等都涉及战力,司元柔被萧淮笙点拨之后悟了悟,重新回想一番前世后终于抓住了线索,鞑靼他们真的突破了!

萧彦要与鞑靼讨教武艺并非说着玩闹,而是有意威慑。他邀约鞑靼两王与校场相见,提议相互指教一番然后请他们去京城最好的酒楼吃酒。

阿史那兄弟应约而来,与萧彦相聚与校场后,皇帝也闻讯赶来观看,让太监在看台搭了棚子摆上桌椅茶水,他想萧彦总该争气一回,给他自己扬名了。

不然鞑靼畏惧的人只有萧淮笙,而不是畏惧大元君主和国力,实在难保日后安定。

第86章 雪藏

校场之上,阿史那古纳斯四处张望,又等了很久没能见到期望中的美人,不禁有些失望,而他不好直接问司元柔为何没来,便问道:“淮王殿下不来?”

皇帝稍微顿了顿,笑道:“今日淮王殿下有要事,没有时间过来,大王子若是想要与淮王相比,改日再说吧。”

阿史那古纳斯应一声,兴致明显淡了许多,让鞑靼三王子阿史那尼黑尔苏先来与萧彦交手,皇帝面色微沉。

萧淮笙不在,阿史那古纳斯竟如此看不起大元。

阿史那尼黑尔苏挠了挠头发走出,他也想再跟萧淮笙比试一番,哪怕不能赢了一雪前耻,再跟他过过瘾也好,于是还不死心地追问:“真有要事来不了,何事不能先放放,差这一天吗?”

他又叹了口气,怀疑皇帝敷衍他,哼道:“该不会是淮王病得下不来榻?”

听闻萧淮笙在大元遭自己人人暗算,身体情况日益衰落,但具体差到了何种地步他们还真摸不准,是以迟迟不敢轻举妄动。

若能与萧淮笙交手,探探底也是好的,结果萧淮笙竟然都没到。

“三王子哪里的话,淮王自是不输当年,所以朕给他安排了要务。”皇帝脸上不显怒色,还笑呵呵地回应阿史那尼黑尔苏的揣测,然后虚虚点了萧彦,“朕的太子乃淮王亲手教导,与你比试定不会让你失望。”

萧彦闻言愣了一瞬,没立刻反驳皇帝之言,却也抿紧唇不迎合。

萧淮笙教导出的太子,阿史那尼黑尔苏难得恢复兴致,扬起马鞭直指向校场中央,“那请太子殿下赐教了!”

萧彦稍一拱手以示礼节,随后两人双双上马来到校场中线的位置两侧,前方中央是一处标杆,有一侍卫站于一点不动竖直向上抛鸽子。鸽子抛出后飞的方向不定,萧彦与鞑靼三王子一同射飞行中的鸽子,以射中多者为胜。

两人的箭杆上吐了不同颜色的标记,待到鸽子射完之后清点箭矢便可。

规则很简单,但射起来并不容易。鸽子不一定往哪飞且飞行极快,又要赶在对方前面射中,必须做到又快又准。

萧彦不敢掉以轻心,也不放大话要让着鞑靼三王子,与他一同架起弓静待鸽子被抛出。

阿史那兄弟对这个难度不太放在心上,他们在草原上射猎的活物多了,想射中并不太难。

阿史那尼黑尔苏搭箭,专心盯准扑棱翅膀的鸽子,咻一箭飞出正好擦过鸽子腿,簌簌落下几片白毛,但这还不足以将鸽子射落,他紧忙又补一支箭,未料此时已经赶不及,萧彦先他一步射中鸽子背部,染血的鸽子直直从半空中坠落。

萧彦随口道:“承让了!”

他没看阿史那尼黑尔苏一眼,全神贯注地目视前方。

“不愧是淮王教出的人!”阿史那尼黑尔苏赞扬萧彦一句,殊不知他戳了萧彦的心窝子。萧彦如鲠在喉,淡淡道:“继续!”

阿史那尼黑尔苏也不多话,更加严谨认真地应战,他与萧彦起初能看出隔一两只就轮着射中,到后面要隔三五只鸽子才会换一个人中,期间差距悬殊,万一搬不回来说输就输了。

台上众人皆捏一把汗,皇帝明明在棚子之下乘凉,头上却也有些细密的汗意。

此番皇后未至,萧彦也没有带家眷,在场的多是军中将领,如果太子在此落了面子,那么他失去的是军中的威望。

在一番紧追彼此的比试中,萧彦与阿史那尼黑尔苏拉平战绩,而鸽子仅剩最后一只。章德都不敢给皇帝擦汗了,生怕他袖子累赘挡了皇帝视线被怪罪。

幸好太子争气,最后一箭堪堪赶在阿史那尼黑尔苏前面,险胜鞑靼。

萧彦早已汗湿,脸色不知是紧张还是被暴晒得微红,整个人看起来出了不少力。他等侍卫清点完两边的鸽子数,确定是他要多一只出来后才敢松口气缓缓,略向身侧一抱拳,萧彦策马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