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没见过别人家的。”司元柔回忆着,“我对自己父母如何相处记不得了,而我没见过祖父,二房的叔叔婶婶其实跟太子与太子妃很像,尤其是太子妃像婶婶,二叔常被二婶气得跑到妾室屋里,没几日不气了又跟二婶和好,好不了多久又会吵起来……”
她还见过柳氏弟弟柳晋!柳晋连婚事都算不上了,他养个外室一家人过得清苦,简直是找罪受!
司元柔细细数过她见过的每一对夫妻,想不起哪对没数了,不禁想到了自己前世与萧彦当夫妻。
属她曾经的婚事最凄惨糟心了,她哪还有力气同情别人?
“不一样的!”萧淮笙也没见过别人家夫妻如何相处,但他跟司元柔日后关系如何演变都不会成为太子夫妻那样,他急道:“你看我什么时候跟你吵过,你也没跟我闹过……”
司元柔有些呆愣,觉萧淮笙的话不太对劲儿,他们不吵是因为他们假夫妻啊!相处起来更像普通的亲人与朋友而已。
萧淮笙语气渐弱,“我也没有妾室,不会往别人屋里去……”
司元柔虽然感觉不对味儿但仍然认同地点头,萧淮笙说得是事实!
“算了!”萧淮笙烦躁地按按额角,司元柔根本没懂他的意思,“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司元柔从长辈那里听过很多次这句,但萧淮笙说出来怪怪的,她甚至笑出来,“你不要跟我端长辈架子,一点都不像!”
“而且……”司元柔不服道:“说得你好像很有经验似的,你都不一定有我经历的感情多!”
“你的感情多?”萧淮笙反问,“说给我听听都是谁?”
他马上去砍人!
可司元柔抿着唇不肯多说,萧淮笙头一次有被司元柔气到的感觉!
他生了会儿闷气,还是不放心再叮嘱司元柔,“总之你别把婚事想得太悲观,你很好,哪个男人都不会舍得凶你、冷落你的。”
第80章 他沦陷了
司元柔脸颊生热,有些羞赧。萧淮笙在说什么话,她哪有这么好能得所有男子的怜惜,而她也不需要被他们怜惜,似乎只要萧淮笙不和她闹矛盾就好了,旁人她不在乎。
她脸红地缩了缩身子,轻声道:“我还是有些害怕成婚……总感觉能琴瑟和鸣还彼此专一的夫妻太少了,偶尔有一对肯定是被人传颂的佳话,但那八成是不得相守没有善终的。”
“如果这样的话……”司元柔狠心闭了闭眼,“那还是不要有喜欢的人,不要成亲最好,否则最后搭进去一辈子徒惹烦忧和伤心。”
她言罢松了口气,未见萧淮笙越来越坐不住,还无所谓地补了一句,“反正不成亲又不是活不下去,这世上一个人照样能过日子。”
“不能这样想!”萧淮笙急忙打住司元柔要绝情绝爱的想法,她都嫁给他撩拨他了,还想当什么都没发生翻脸走人不成?
虽然不能确定司元柔为何如此反感男女情,但萧淮笙必须得劝劝司元柔,为了他后面大半辈子他也得说服司元柔肯试着接受,“你阅历尚浅,会这样想除了受到身边反例的影响,还可能是因为你没遇到合适的人。等你认识一个令你魂牵梦绕,一日不见辗转难眠的男子,你可能会愿意接受一段感情了。”
司元柔托着脸想了想,那什么样的人才是合适的人?
萧淮笙继续详细地描述,“那个男人也心悦你,他会不辞辛劳地照顾你,无限包容地疼宠你……”他越说越不自在,意图表现太明显他自己都嫌弃,但司元柔在这种事上不开窍他不掰开了讲明白又能如何,于是他强忍着别扭,“他还不会凶你,更不会伤害你。不会有别的女子再让他动心,以后都只有你。”
他凑近司元柔一些,贴近她的脸问道:“这样的人你想要吗?愿意喜欢他吗?”
司元柔不自觉睁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但她仍下意识思考了一会儿萧淮笙的问题,“如果他身上没有其他令我非常反感之处的话,我应该愿意接受的。”
至少她想不到拒绝的理由,无法回避或者不想回避这样美好的感情,甚至隐隐期盼那样深情又和睦的日子。
“那……”那她看看他就没感觉出契合感吗?不觉得他对她就是这样的人吗?
然萧淮笙说不出这般质问的话,似他在逼着司元柔承认或否认。他又坐得离司元柔更近,占据她眼里最多的位置,让她仔仔细细看清楚。
司元柔一脸懵,不知怎么萧淮笙离得好近,她都能感到脸上被他呼吸吹拂的痒感。她眯着眼躲闪地偏过脸,自言自语道:“可我真能遇见那样的人吗?”
那样合适她的人,像阳光云雾一般包容她,喜欢她的人……
萧淮笙很像摇摇司元柔的肩膀把她给晃醒,这不就近在眼前为何她感受不到?
他已经尽力了结果还是不行,胸口憋着股气半晌才艰难地呼出来,算了还是再养养她,开窍的时候没到急不得,而且她年纪小萧淮笙也下不去手。
在客栈休整一夜后车队第二日又上路了,司元柔这次换了马骑,跟萧淮笙一前一后跟着缓慢前行的马车。他们坐马车与骑马来回换了几日后,终于抵达京城中的府邸。
司元柔刚好骑着马奔至淮王府门前,骑在高高的马背上望向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的淮王府牌匾,她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王府张管家亲切地上前迎接,其他小厮帮着搬运行李和牵马,司元柔翻身下马与萧淮笙走进王府,叹道:“离开时王府郁郁葱葱,眼下都变得光秃秃了。”
“去一次秋猎车马劳顿,时日极长,往年我都不想去跟那帮人比。”萧淮笙拍了拍司元柔的肩膀,“若不是为了教你,我宁可在府里歇着。幸好你资质不错没辜负我。”
司元柔笑意盈盈地感谢萧淮笙,“我回来了也一定会勤加练习,不会技艺生疏让你失望的!”
“你们可算回来了!”方景苏被留在府里,许久没见司元柔与萧淮笙都觉日子平淡不少,没有他习惯的那股味儿了,好不容易见着人了熟悉的感觉一瞬间回来,眼巴巴跟上来叫着“师兄”和“小嫂子”。
司元柔习惯这个称呼,随意点头应了下。而萧淮笙再被这样叫却生出一种微妙的感觉,他早想不起来曾经不准方景苏这样叫,还在方景苏面前说过“大话”,只觉现在的关系很让他舒适。
他不得不承认方景苏在某些地方确实聪敏。
回府的第一件事司元柔就让萧淮笙把脉,看看他的身体状况有没有受影响。
纪行云神色如常,把了脉道:“暂无大碍,但也没变好,老样子吊着罢了。”
萧淮笙也自觉身体如往常一样,若放在以前他可能都不会给纪行云看,连纪行云开的药都不肯吃或者应付地喝两口,只要死不了就凑合活了。但他现在不满于此,他想身体好转,想恢复健康,更想长长久久地陪伴司元柔。
他与健康的司元柔寿数相齐都不行,他年长她十岁就得比她能多活十年,不然最后会剩下她又舍不得烧成灰带走!
司元柔对萧淮笙身体不变差就已经很庆幸了,维持现状也算好消息,然萧淮笙前所未有地失望,两人神色差距过大,纵使萧淮笙寻常神色平淡纪行云也觉出些许不对劲儿来,多问了他们一句怎么回事?
难道是质疑他的医术,纪行云摸不着头脑,“我再来一次。”
“不必了!”萧淮笙回绝了他,再来一次也会让他失望罢了。
纪行云藏着心里的疑惑,嘱咐萧淮笙一会儿药送来了好好喝,别再偷工减料,然后拽着方景苏出去悄声问他。
方景苏也拿不准,“可能病人情绪都比较反复吧,任谁病了这么久都没点儿好的样子都会不高兴的,师兄肯定不是对你,你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