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1 / 1)

司元柔……

萧彦狠狠皱了下眉头,这个名字在他脑中炸开的一刻女子脸上迷蒙的雾气散开,他刚好看清了司元柔的容貌。

不会错,是她!可她成了他的皇后……

萧彦忽地惊醒,头一阵阵眩晕难耐,额角和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他的心还怦怦跳着令他大喘粗气。

太荒谬了,一切太离奇了。

萧彦渐渐冷静下来,目光扫到枕边司元柔的衣服,轻嗤他真是睡迷糊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梦都做!

而这时司元柔梦中也不安稳,她睡梦中无意识扯动了被子,惊坐起来惶惶不安,迷茫地望向眼前一片漆黑,不知身在何处。

幸好身边想起萧淮笙的声音,她才确认自己回到现实,没有萧彦的现实!

萧淮笙挥手点亮烛台,陪着司元柔坐起来查看她的情况,轻轻拭去她额头的汗意,再把贴在她脸上凌乱的发丝整理到后面,问道:“做噩梦了?”

“嗯。”司元柔低微地应声,蜷起膝盖双手抱住,把脸埋在其中。

萧淮笙接着问她,“梦见什么了?”

“不记得了,总之很吓人!”

“我在!”萧淮笙轻轻给司元柔拍背,感受她的身体在手掌下慢慢停止颤抖逐渐放心,下一刻就被司元柔扑了个满怀。

萧淮笙顺从地将她揽紧,她疏远他许多日,很久没有如此主动亲近他了,他怀念这种感觉却也担忧司元柔,“别怕,我在,一直在。”

第72章 谁说他不喜欢

司元柔脸贴在萧淮笙轻薄的寝衣上,他的热意隔着衣服温暖她的额头、脸颊,直达心底最惶恐不安处,驱散她的梦魇。她抓着萧淮笙衣袖的手更紧,头在他的怀里依恋地蹭了两下,埋得更深。

“一点都想不起来梦见什么了吗?”萧淮笙抚平司元柔的发丝,一边轻拍她的肩背一边诱哄地询问。

司元柔无声地摇头,小脑袋蹭得萧淮笙胸前发痒。

她确实记不太清,残存的意识全是前世萧彦强加于她的屈辱,她不想仔细回忆,更不愿将这些告诉萧淮笙。

知晓她做什么梦还能针对性地安慰她梦都是假的莫怕,不知道的话让萧淮笙更担忧司元柔,似身边一切皆可成为她的噩梦。

萧淮笙把司元柔抱得更紧,“不论你梦到什么,你怕什么,我都在你身边。”

“除非我死,否则没人能伤你。”

司元柔逐渐平静安稳下来,仍是靠在萧淮笙的胸前体会他给予的强烈安全感,渐渐意识疲惫她呼吸平静下来,保持这样的姿势在萧淮笙怀里直接睡去。不同的是,噩梦不会再来纠缠她。

将她轻轻放平盖上被子,萧淮笙也陪着她躺下。她蜷缩成一小团窝在身侧,萧淮笙如何不能没有一点怜爱之心升起,只觉家国大事都不如她平安喜乐重要。

他们再次安寝,萧彦却不得安生。

萧彦做过古怪的梦后全身汗湿,传水沐浴时心中苦闷,叫了一壶烈酒小酌。而给她送酒的正是司映洁的婢女彩玉,他此时一点儿都不想见到司映洁的人。

彩玉被推入水,侥幸留得一口气在,在害她的人走后狼狈不堪地爬上岸。冰凉的湖水令她清醒,情况危急逼迫她突破一条生路。她思索许久是谁害她,瞬间想到的是太子侧妃赵丹若,除掉她就是砍了司映洁的臂膀,但又觉哪里不对,赵丹若近来与司映洁相安无事,不该无缘无故挑在这个时候动手。

彩玉逐个想过许多可能的人都没发现疑点,只有司映洁问了她几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她心中一片寒凉,虽不知具体的缘由,但恐怕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司映洁要对她灭口。

能拦住司映洁,保下她的人,只有萧彦。

彩玉斟酒奉上,软声道:“殿下,深更寂寞也不可多饮伤身。”

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薄纱裙,淡粉色的纱衣和镂空的纹绣半遮半掩地透露她浅白的肤色,她举手投足间更是逾越一个婢女应有的打扮和礼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以色侍人的妾室。

而她的话更让萧彦凝眉,她竟敢规劝他,凭她的身份也敢?

“大胆!太子妃让你这么来的?”

“不是太子妃……太子妃不在,殿下不想尝尝新人吗?”彩玉媚眼含波,急切地明晃晃引诱萧彦,如若不成司映洁一定会再找机会处死她,她必须今夜得萧彦相护。

“走开!”萧彦厌恶地与彩玉拉开距离,斥责道:“太子妃平时就如此教导你们?”

彩玉可怜楚楚地咬唇,“您三句话不离太子妃,她就那么好?”

如果她告诉萧彦司映洁的所作所为,萧彦还会喜欢司映洁吗?

萧彦头一次被问这种问题,他也说不上司映洁哪里特别优秀,但看她的第一眼实在太美好以至于萧彦可以忽略容忍她的不足,“如果你也在那样的情景下见到那样美的人,你也会动心忘不掉。”

萧彦描述了与司映洁的初见,回忆当初他的心就会变软,对司映洁的婢女也多了几分宽容,“回去好好侍奉太子妃,今夜的事本宫当做没发生过。”

他自以为深情的话语足够劝退不知所畏的彩玉,不料彩玉听完之后恍惚一阵,随后抽一口凉气,像疯了一般笑起来。

原来如此,这就是司映洁要除掉她的理由,那日的庙会她也在!她跟在司元柔身侧亲眼见证一切。

“殿下。”彩玉俯首跪下,声线激动,“奴婢告诉您一个惊天秘密,求你放奴婢离开东宫远走高飞。”

她并非真心爱慕萧彦要爬他的床,仅仅是走投无路罢了。而现在她有了新的生路,她要借此永远地离开司映洁。

她后悔没有早早在司元柔给她盘缠,放她离开将军府的时候脱身,而是贪慕将军府的荣华富贵转投司映洁,此时她想脱身,还得依靠司元柔的消息……

萧彦语气森冷,“又想耍花招,欲擒故纵。”

彩玉苦笑起来,自说自话,“奴婢就当您答应了,因为知晓此事的您一定会保住奴婢!”

“谁给你的胆子?”萧彦有被冒犯的不快,但不得不承认他的好奇心被彩玉足足吊起。

彩玉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讲了四年前的庙会,保证让萧彦听得清清楚楚。果然萧彦听着听着双目失神,空洞虚无的双眼睁大,极为震撼。

“您被大小姐骗了,找错人了!”彩玉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几分空灵感,像警钟一样在萧彦耳边敲响震醒他,且余音绕梁久久不散,“那日穿着梅花斗篷的是二小姐,她只穿过那一日。”

萧彦眼神恍惚,惊愕之下打翻了酒盏,“不可能……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