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也被称为奴隶圈,极具侮辱性的称呼。
顶多容纳几万人的房屋建筑,硬生生挤进十几万,生活环境异常恶劣,奴隶们的健康状况也变得糟糕。
暴雪之后, 泥巴房中总会抬出多具尸体。
数量最多的时候,直接超过三位数。
他们多数是被冻死,或是被抢走食物饿死。还有的是与?旁人发生龃龉,被暗中下黑手,于沉睡中死于非命。
奴隶来自不?同种族,互相存在仇怨不?算稀奇事。
平静、祥和是奢望,残酷的欺凌和死亡才是这里的常态。
今日?同样如?此。
天光放亮,破烂的木门?陆续被推开,包裹着麻布的奴隶接连走出房子。
他们佝偻着身体,脚步颤颤巍巍。之所以早起?,非是过于勤快,而是不?得不?把死去?的家伙拖出来,避免在房子里发臭。
“这次死的是山地?人?”
“是几个混血。”
“大脚人。”
“还有长毛人。”
“这是个兽人?也是混血,大概有三到五种血统。”
“那边有个血族。”
“真是稀奇。”
“管好嘴巴!”
提到血族奴隶,众人讳莫如?深,多数闭上嘴不?再多话。
太阳越升越高,奴隶们陆续开始行动。
日?复一日?,他们重复着相同的轨迹,没有任何改变,未来的日?子也毫无指望。
好在泥巴房不?是更低等的窝棚,每天能领到少量食物,不?至于和死去?的倒霉鬼一样被扔上拖车丢去?城外。
奴隶们表情?麻木,动作却干净利落。
他们或抬或拖,带着死去?的尸体,迈步走向?停靠在路旁的拖车。
说是拖车,不?过是几张长木板拼凑,再用绳子捆扎起?来。
拖车前方隆起?一个大雪堆,奴隶们走近时,雪堆迅速抖动,块状的积雪簌簌掉落,现出一头巨大的红毛疣猪。
这头疣猪异常肥壮,体型大得超出常理。
它身长超过两米,肩高超过一米。背部?宽厚,覆盖一排浓密的红毛。脑袋上竖起?针状的骨刺,鼻子嘴巴向?前凸出,鼻孔两侧冒出弯曲的獠牙,尖端锋利,能轻易划开奴隶的肚子。
看到它,奴隶们不?自觉双腿颤抖。
这头疣猪性情?凶残,常会毫无预兆地?发脾气。它很?喜欢撕扯能动的活物,奴隶就是最好的凌虐对象。
“小心?点。”
奴隶们心?生忐忑,不?约而同放慢脚步,行动谨慎无比。
他们都很?清楚自己的生命微不?足道,血族不?在乎泥巴房里死去?多少人。
总会有补充,没必要为几个奴隶浪费力气。
他们不?想死,只?能告诫自己小心?,放下尸体后以最快的速度逃走,避免被疣猪咬伤拖走,不?幸沦为它的早餐。
奴隶的脚印散落在雪中,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在泥巴房和拖车间延伸,看上去?十分凌乱。
多数人没有鞋子,只?能用布裹着脚踩在雪里。受寒冷侵蚀,脚趾很?容易被冻伤掉落,他们却习以为常。
车板上覆盖积雪,透白晶莹,像铺平的棉花糖。
洁白下压着斑斑血污,全来自死去?的奴隶,既有自然死亡,也有被疣猪咬死,在痛苦中结束生命。
奴隶们动作迅速,尸体叠放到车板上,快速向?后撤退。
可惜的是,他们依旧不?够快。
几个男人落到最后,他们或许不?该称为男人,更像是未长成的少年。
疣猪准备享用它的早餐。
可怕的嘴巴张开,从身后顶向?目标,一个少年被獠牙划伤手臂,拼命在地?上翻滚,侥幸活得一命,他的同伴就没这样的运气。
后者被獠牙刺穿胸膛,直接被串在牙齿上。
鲜红的血喷溅而出,伤口处冒出热气。
血色串联成线,尚未落地?已经凝结,坠成一颗颗暗红的珠子,接连陷入残雪之中。
疣猪捕获目标,熟练地左右摆动头颅。
死去?的少年像无助的风筝,从伤口处裂开,被疣猪一口接一口吞噬,场景恐怖骇人。
同样的情?形每隔数日?就会发生,奴隶们从恐怖变得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