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就是他们?。”卡贝抬起头,灰蓝色的辫子染血,凝固成暗色的斑点?。发绳在战斗中松脱,散发胡乱地挂在鬓角处,被她反手?别到耳后,下一刻又弹出?来?,像是弹簧。
她的头发很硬,堪比她的脾气。
“他们?是泥岩部的驼背人?和熊部落兽人?,向我们?借了许多钱,本该在入冬前偿还。”
“看样子,他们?不打算还钱。”岑青站在巨鸮背上,环抱双臂,暗红色的斗篷自肩膀垂落,遮挡住他的靴子。
巨鸮突然发出?唳鸣,锐利的眸子锁定一个?装死的驼背人?,抬起锋利的脚爪,直接将对方踩入泥土中。
驼背人?发出?一声?惨叫,半个?身体嵌入泥地,耳鼻和口?中涌入泥浆,混着血腥味,令他作呕,却无法吐出?来?。
巨鸮继续施力?,驼背人?已经叫不出?声?。
他活生生被踩入土层,隆起的背部凹陷,骨头尽数折断,沦落为一滩烂泥,死状无比凄惨。
“我厌恶背信弃义。”岑青语气淡漠,无端令人?胆寒。
卑劣的行径令人?不齿。
杀人?者,人?恒杀之。
就如这些欠债不还,还妄图杀死债主的驼背人?和兽人?。还有远在金岩城的篡位者,以?及簇拥在他身边的贵族,注定要接受命运的审判。
“不需要俘虏,杀光他们。”岑青平静道。
“遵命!”半人马很乐意执行命令。
他们?停止奔跑,转身返回大车,抽出?双刃斧。
斧柄长一米,斧身厚重,斧刃弯曲锋利,闪烁慑人的寒光。
半人?马三两人?一组,灵活游走在战场中,随机砍下驼背人和兽人的头,砸碎他们的脊椎和胸骨,确保他们?死得不能再死,绝无生还可能。
“陛下,请容许我从他们?身上取一些东西。”卡贝向岑青请示。
“可以?。”岑青向她点?头,又询问一句,“用?来?做什么?”
“诅咒他们?,让他们?的灵魂永陷烈火,成为锻造之神的火炉燃料。”卡贝一边说着,从腰间拔出?匕首。
五六个?矮人?跟上她,穿梭在战场中,割掉兽人?的毛发,拔掉驼背人?的指甲,当场点?燃火堆,将毛发和指甲投入火中。
火焰盘旋上升,焰舌指向天空。
矮人?们?围在火堆旁,口?中念念有词。
烈火吞噬祭品,焰光活泼跳跃,柱状黑烟升起,笔直朝向天空,风过也未能吹散。
岑青仰头望向天空,只?见烟柱上方出?现斧影,一柄巨斧横在矮人?们?头顶,逐渐凝视,猛然劈向火堆。
火光爆裂,自中心处分裂。
无数火星飞溅,中途撞上透明墙壁,从外向内倒卷,重新收拢在一起。火光缠绕烟柱,呼啸着冲撞斧影,在天空中熊熊燃烧。
神奇的一幕持续数分钟,景象蔚为壮观。
与此同时,死去的兽人?和驼背人?发生变化。
他们?的尸体迅速萎缩,皮肉干枯,血液蒸发,只?留下破损的骨架,样子异常可怖。
“锻造之神接受了祭品。”卡贝停止诅咒,和族人?并肩站在一起。直至火光熄灭,斧影消失,火堆中只?剩残烬。
目睹全过程,岑青感到十分惊奇。
“矮人?的诅咒?”他询问卡贝。
“是的。”女?矮人?没有任何隐瞒,如实回答。
她抓起发辫,用?皮绳扎在脑后。没时间清洗,只?能胡乱摘掉干涸凝固的血块,“白涧部落流传的诅咒,是锻造之神的祭司教授给我们?。”
“祭司,你们?和祭司的关系很好??”岑青继续问道。
卡贝思索片刻,认真回道:“祭司大人?常年游历四方,行踪不定,没人?知道她究竟有多少岁,也没人?知道她在何处。教授我们?,可能只?是一时兴起。”
“别的祭司也不知道?”岑青想?起泰温,下意识追问一句。
“很抱歉,陛下,我不清楚。”女?矮人?诚实摇头。她对祭司的了解仅限于族中长老的讲述,实在无法回答岑青的问题。
除了年长的何塞,没有族人?见过这名祭司,赫尔也是一样。
两人?说话时,地精和侏儒忙着清理战场,矮人?也加入其中,捡起还能用?的武器,剥掉兽人?和驼背人?的皮甲。
“这些都不能再用?了。”
“可以?回炉重造。”
“这些都能重新锻造。”
“不算费事。”
他们?嘴里说着,不忘搜集战利品,皮甲、刀剑、斧锤,乃至于断裂的箭矢,只?要箭头还在,他们?都不掀起。
东西搜集完毕,分门别类装入大车,用?绳子捆扎起来?。
数量有些多,半人?马的车辆也被征用?。
好?在距离目的地已经不远,半人?马不需要乘车,他们?更乐意尽情奔跑,放开速度,向岑青展示自己的力?量。
战场清理完毕,地精和侏儒架起木柴,矮人?们?两两一组,抬起地上的尸体投入柴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