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姝瑜眼睛一亮,“好啊,我正好也要去感谢老师呢。”
赫连陵的脸色难看起来,“我说许大人,你凑什么热闹?”
许恒微微一笑,“王子又凑什么热闹?不如早点回大夏过新年。”
“够了!”
元睿冷不丁低吼了声,把众人吓了一跳。
他面色冷峻,“都堵在孤的东宫门口做什么?散了。”
说完,拽着郑姝瑜的胳膊就朝松涛阁去了。
郑姝瑜兴致勃勃地问:“对了殿下,那张圣旨是怎么来的?怎么这么凑巧?”
她哪里知道,所有的凑巧都是元睿的计划之中呢?
自从她告诉元睿接下来的计划后,元睿一边关注着万春殿的动静,一边等着贺金甲的消息。
贺金甲不负所托,成功带回了孟州府府尹与樊家勾结的证据一本三寸厚的账册。账册上,密密麻麻地记载了孟州府偷偷进献给樊家的赃银,而这些赃银的来源,正是孟州府多年来昧下的税赋。
孟州府府尹见事情败露,为了保命,还交代了与户部侍郎串通从而蒙骗户部尚书金石吝等事宜。
至于那封没有送达的求援信,是孟州府府尹的亲眷、峪县主簿吴忠通风报信,让孟州府府尹提前与户部侍郎知会,以至于信件刚到京都,就被户部截留。
元睿理清了来龙去脉后,当即拍板在今晨早朝出手。而恰好也是今晨,他去上朝的路上,藏经阁的主事差人来报,王勉偷偷溜去了万春殿!
他与时间赛跑,待皇帝一到,立刻弹劾樊家结党营私、利欲熏心,弹劾户部侍郎欺上瞒下、中饱私囊。
铁证如山,众臣皆咋舌不已。
要知道,除谢家外,如今最让皇帝忌惮的,就是掌握军政大权的樊家。如今有了能让樊家彻底出局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此外,杀鸡儆猴,也能让风光了三朝的谢家有所忌惮。
一切如元睿所料,圣上勃然大怒,不仅下令查抄樊家,还废除了皇后。
拿到旨意后,他一路狂奔至万春殿,这才将半只脚探进阎王殿的郑姝瑜拉了回来。
郑姝瑜默默听完后,喃喃道:“圣上还不知晓皇后假传圣旨之事,就下旨废除了她的后位。若是知道了,岂不是要直接赐死她?”
“或许吧。”
她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权力斗争的残酷,元睿并不想让她知晓,所以只是笑道:“真相大白,你不应该高兴吗?”
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高兴。我只是觉得,这些年,你一个人应对这些,过得很辛苦。”
元睿顿住了脚步。
他出生低微,自小就不受皇帝待见,在万春殿的那些年,有了上顿没下顿,日日要看旁人的脸色过活。
等到好不容易开了府,结识了亲友,以为自己终于苦尽甘来之时,一场宫变,让他与挚友反目成仇,让他又变回了孤家寡人。
他悲痛,却从不曾屈服。
既然命运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那他就要做呼风唤雨的主宰者!
这些年,他步步为营,为自己搏得了“暴戾狠辣”的恶名,栽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
可唯独她一人,觉得自己“风光霁月”,也只有她,会觉得自己辛苦。
他的喉头有些发涩,眼眶也有些灼热,只好将头轻轻扭到了一边。
郑姝瑜转到他的面前,仰头凝视着他的眼睛。
她看到了他眼中晶亮的水光,可她没有拆穿,只是踮起了脚尖,轻轻在他的眉间印了一记。
随后,她牵起了他的手,笑眯眯道:“往后,你不会再一个人辛苦了。等郑家洗清冤屈,我大哥他们都会回京都来陪你。”
他摸了摸刚刚被她吻过的眉心,灼热的温度顺着指尖,涌进了他的心里。
他勾了勾唇角,“我可没说过要他陪。”
“口是心非,”郑姝瑜斜睨了他一眼,“我可是听朱公公说了,你以为我大哥背叛你时,哭得不知有多伤心。”
元睿捂住嘴,使劲清了清喉咙,“他看错了。”
……
很快就到了腊月二十三,郑姝瑜起了个大早,在主阁外与元睿打了声招呼,就高高兴兴地出宫去了。
元睿面对着满桌子的早膳和对面空了的座位,一股无名火油然而生,“当年之事明了,她倒是乐得快活,早膳也不吃,就急忙跑出去玩。我看,还是我把她惯得无法无天……”
朱福耐心听着他絮叨完,才笑道:“殿下若是无事,不如也出宫转转?”
第100章 好不好看
郑姝瑜接上赫连陵,出了皇宫,就看见许恒笔直地站在宣德门旁。
许恒一见到她,立刻露出和煦的笑容。他将提在手上的包袱打开,拎出了那件雪白的狐裘。
他轻轻盖在了郑姝瑜的身上,“你说要找我讨的,迟迟不来,我今日特地带给你。”
郑姝瑜用脸蹭了蹭柔软的毛,笑得看不见眼睛,“多谢!”
许恒走在她的身旁,只笑着看她,不自觉流露出宠溺的神情。
一旁的赫连陵冷不丁道:“小鼠兔,我看你和他倒是挺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