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野抬手止住了她再倒一杯的动作,嗓音沙哑道?:“你喝多了,别再喝了。”
“没有,我就要喝,我才没喝多。”她喃喃道?,随之?晕了过?去。
桃花醉不似其他的酒那么辛辣,带着一股果酒的清香,只是若是多喝也是会醉,如同孟朝颜一般。
“你去派人将小姐请来。”
“是。”一个暗卫从房梁上落了下来,如同影子一般消失无踪。
不过?多时,门便被?从外推了开来,响起了少女清脆般的声音,“哥哥,你来找我什么事呀?”
裴子馨入门便看到了孟朝颜侧趴在了八仙桌之?上,双颊坨红,嘴巴里不知?在嘟囔些什么,而自己哥哥则是搬着个凳子坐在了窗边,眺望着远方的风景。
“你将孟……小姐带回去,切莫说漏了嘴。”
“好,哥哥。”裴子馨重重的点了点头,跟芙蓉一人搀着她的一只胳膊,将人给架起来抬走了。
裴子野另一侧的窗边见三人坐上了马车后,才缓步离去。
不远处的暗卫见到这一幕,其中一人忙退了下去,写信去禀告给云程。
待马车停了下来,到了大理寺卿府的门口。
裴子馨和芙蓉二人搀着孟朝颜下了马车,却?被?门房给拦在了门口。
“等?等?,你们是何人?来我们府中所为何事”
“我是镇国公府的裴小姐,你家夫人出?门与我喝多了,我送她归家。”
“什么?夫人一直在府中,未曾出?府啊!”那门房闻言一惊,猛地凑近了看了一看,这面容确实与夫人有七八分相像。
孟朝颜今日易了容,而且穿的也是府中丫鬟的衣服,他一时之?间未曾认出?。
“快些进来。”那门房走在前头,引她们去竹荷院的路上,路上恰巧碰上了一个丫鬟,让她过?来替裴子馨。
毕竟裴子馨一个大家闺秀,让她屈尊降贵做些下人干的活儿?,若是被?镇国公府给知?道?了,定?是不会轻饶了他们。
几人进了竹荷院,红叶和青葵连忙迎了上来,“小……夫人这是怎得了?”
二人连忙接过?孟朝颜,搀扶着她去了内室之?中。
她们在孟朝颜走后没多久便察觉到了不对,心?中暗自担忧,却?又不敢太过?伸张。
“我约孟姐姐去了观江楼,没曾想孟姐姐酒量不佳,喝多了酒。”裴子馨跟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歉意道?。
“如此?,多谢裴小姐了。”红叶站到了她的面前,行?了个礼道?。
“哼,我们好心?送你家夫人回来,竟还要被?你们盘问,实在是狗咬吕洞宾。”身旁的芙蓉双手插着腰,有些气愤道?。
要知?道?,她家小姐在府中可是金枝玉叶,从未做过?一点儿?粗活儿?,如今还是第一次将人给送回,不说感谢,一点儿?都没礼貌。
“芙蓉。”裴子馨轻斥了声,继而道?:“无妨,天?色将晚,我先回去了。”
“好,裴小姐我送您一程。”红叶低着头,态度恭敬道?,继而又转头看向了青葵,“好好照顾夫人。”
“是。”
红叶将二人送到了府门口后,待她们上了马车,马车缓步离去后,才抬步进了去。
喝醉酒的滋味儿?可不好受,孟朝颜躺在拔步床上,猛得吐出?了一些食物的残渣,黏黏糊糊的,有些令人作呕。
红叶去了小厨房,端上来了一碗醒酒汤,青葵将孟朝颜给扶了起来,二人一同协力,将这醒酒汤给喂了进去,复又扶着她躺了下来。
孟朝颜在睡梦中紧蹙的眉头略松了一松,砸了砸嘴,进了梦乡之?中。
翌日,晨光微熹,红叶在拔步床便摇了摇孟朝颜,“小姐,快些醒来了,不然该迟到了。”
孟朝颜刚一醒来,一阵刺痛蔓延至了脑海之?间,好似被?人打了一拳一般,宿醉的感觉真令人头疼啊!
“嘶,我昨日是怎么回来的?”孟朝颜喝醉了,对昨日之?事一概忘了,只知?晓跟裴子野一起去了观江楼,为他送别,一时之?间贪杯,就多喝了几杯。
“小姐还说呢!昨日悄悄偷溜府中,也不与我们打一声招呼,害得我们白白担心?。”红叶正在给孟朝颜穿戴衣物,语气有些幽怨了起来。
“哈哈,我这不是忘了吗?”孟朝颜尴尬的笑了起来。
孟朝颜整理完毕后,带着面纱坐上马车,去了墨书坊之?中。
待坐上了讲台之?后,余下五人站起来行?了一礼不约而同道?:“学生见过?烟云老?师。”
“不必多礼,让我看看你们的画改的如何?。”
孟朝颜说罢,从讲台上走了下来,转了一圈后才道?:“不错,相比之?前大有进步,万不可松懈。”
“是,多谢老?师。”
众人行?了一礼过?后,又接着聚精会神,画着眼前的这颗鸡蛋。
她们单单画鸡蛋,已?然快画了半月有余,心?中虽有不解闷闷,却?又不好意思张口去问。
要知?道?,最著名的油画大师,教徒弟的第一步,也是让他们画鸡蛋,孟朝颜只是偷懒,效仿先贤罢了。
墨书坊的内院十分宁静,偶尔几声枝头上的鸟鸣声打破了这一片平静,枝头颤了一颤,随之?又消散无声。
苏掌柜的脚步匆忙走了过?来,“主?子,不好了,有一群人在外面闹事。”说罢,指着门口,神色焦急。
“不急,我去看看。”孟朝颜神色平淡,从讲台之?上站了起来。
待去了外院之?后,墨书坊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都是些穿着些襕衫的士人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