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彼此心系是吗?
你们牵挂对方是吗?
祁蘅想,那就今日把一切都了解了,
他睁开眼睛,一把拽起桑余,不顾她的踉跄与挣扎,将她往外拖拽。
外面正是隆冬时节,昨夜刚下过一场大雪,宫道上的积雪被宫人们扫到两侧,堆成高高的雪墙。
"放开我!"桑余赤着脚被他拖拽着前行,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中衣,桑余冻得瑟瑟发抖。
祁蘅对她的挣扎充耳不闻,拽着她穿过长长的宫道。
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打在两人身上,桑余的嘴唇很快冻得发紫。
"陛下!桑主子受不得寒啊!"赵德全抱着狐裘追在后面,却被祁蘅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桑余被祁蘅径直拖上了高高的宫墙。
桑余透过纷飞的雪幕往下看,只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被数十名禁军团团围住,肩上的箭伤还在渗血,将脚下的雪也染成刺目的红色。
桑余整个人仍是懵的。
寒风卷着雪粒子扑在她脸上,她缩了缩脖子,本能地往祁蘅怀里钻:"我冷......"
祁蘅冷笑一声,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往下看:"认得那个人吗?"
桑余茫然地眨着眼,目光落在雪地里满身是血的沈康身上,仔细看清了他的脸。
突然,她浑身一颤,瞳孔剧烈收缩
"血....."她指着沈康肩头的血迹,声音发抖,"我疼......"
看见那个人流血,自己的心好疼。
沈康抬头看见她,眼中迸出惊愕:"阿余!"
这一声呼唤,让桑余像是被雷击中一般。
祁蘅眸色一暗,一把将瑟瑟发抖的桑余捞回来,贴着她耳畔轻声问:"阿余,你想起来了?"
桑余疯狂摇头,却说不清为什么难过,只能重复着:"痛......阿余痛......"
她指着自己的心口,那里明明没有伤口,却疼得她直抽气。
祁蘅看着桑余反常的反应,突然笑了。
他温柔地擦掉她的眼泪,声音却冷得刺骨:"原来阿余真的记得啊......"他抬眸看向沈康,眼底翻涌着杀意,"看来你师父,比朕想的还要该死。"
"不......"桑余突然抓住祁蘅的手,眼神混沌又急切,"走......让他走......"
她说不清为什么,只觉得心口疼得要裂开,她不要这个人死。
面前的祁蘅,不是说是她最爱的人么?
可为什么要伤害别人?
沈康站在雪地里,肩头的箭伤还在渗血,将素白的雪地染成一片刺目的红。
他入京时就已经察觉了,一波又一波的暗卫,有人对他下了死令。
只可惜都是些废物,没能替祁蘅达到目的,他还是活着到了这里。
他还带着药,他一定要把药带给桑余。
沈康抬头望向宫墙上的桑余,那双总是清冷如霜的眼眸此刻却盈满痛色。
"阿余......"他轻唤一声,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醒了。”
桑余歪着头看他,眼神干净懵懂得像初生的小鹿。
她转头对祁蘅说:"那个人......流血了......不能死。"
桑余就被控制在祁蘅的大氅下,整个人目光混沌,宛若孩童。
沈康浑身一震,指节深深掐进掌心的雪里,瞬间就明白了。
她是醒来了,可毒还在。
"陛下!"他忽然开口,声音恢复了沉稳,"臣带回了药,请救桑婕妤!"
祁蘅餍足的闭上了眼,冷笑一声:"阿余是醒了,可朕觉得这样也挺好,她讨厌你,她如今只爱我!"
沈康不卑不亢地抬头,雪花落在他染血的眉睫上:“陛下,你明知道,她这样就不是桑余了。”
桑余忽然瑟缩了一下,无意识地抓紧了衣袖。
她听不懂这些话,却莫名觉得心口发疼。
祁蘅盯着那个药瓶,眼神阴晴不定。
“沈康,要怪就怪,阿余喜欢上了你,要怪,你就怪她。”
沈康眸色一变,眼底闪过错愕:“阿余怎么可能喜欢我,她始终……”
他握了握拳,眸色垂下,黯然开口:“她始终,都只是拿我当师父,她在意的人从来都是陛下。”
“你们都当朕是傻子吗?”祁蘅眼底泛起红意:“她不愿再陪朕在这宫中,她说你留下的玉佩是她活着唯一的念想,她忘掉了所有,却唯独对你的名字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