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宁的指甲猛地掐入掌心。
莫非是……冯崇要杀祁蘅?
陆晚宁不由浑身发冷,不敢再多看一眼。
回宫,马车上。
陆晚宁坐在车厢角落,窗外电闪雷鸣,雨点砸在车顶,吵得人心烦。
这些年,她以为自己和哥哥是在利用冯家的权势,殊不知...
"可原来我才是被利用的那个。"她无声呢喃,觉得可笑。
雨幕中,皇城的轮廓渐渐清晰。
陆晚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恢复理智。
若祁蘅真的死了,冯崇下一个要除掉的,恐怕就是她这个“义女”了。
说不定……当初,自己的哥哥也是他杀的。
一想到这里,陆晚宁就觉得恨意爬上骨脊。
红菱询问:“娘娘真要南下?”
“是。”
至少现在,不能让冯崇对自己失去耐心,不然她只会死的更早。
但她一定要找到祁蘅。
否则,这场弑君最后的罪人,很可能就是自己。
他设计让自己南下,一定就是要让全天下都知道祁蘅生死不明,搅乱朝堂。
那她偏不能让他如愿。
陆晚宁可从不止是个甘愿被他人操控的棋子。
江南,沈府。
窗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桑余撩开纱帘,看见一队官兵疾驰而过。
“这已经是今日第三批了。”柳凤凤趴在窗边,压低声音,“听说连水师都出动了,在青江下游打捞什么……”
桑余深思,看来这次出事的,是京城来的大人物。
是祁蘅么?
应该不会,他若是来,恐怕整个江南都会人尽皆知。
“怎么了?”柳凤凤疑惑地转头。
“没什么。”桑余勉强笑了笑,“天凉了,我们快回去吧。”
她话未说完,对面传来一阵骚动。
两人掀开帘子望去,只见迎面而来一辆黑漆描金的四驾马车。
车前挂着鎏金铃铛,随着行进发出清脆声响,车帘用的是北地特产的云纹锦。
“这不是江南的样式。”桑余轻声道,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这种规制,至少是京城二品大员家眷才能用的...
两车交错时,一阵风吹起了对面马车的帘角。
陆晚宁正掀开帘子张望,正巧瞥见那半张瓷白的侧脸杏眼樱唇,皮肤极白,眼中带着淡淡的冷意。
“桑余?!”
她猛地探身,帘子却已落下。
那顶青幔小轿很快走远。
陆晚宁死死盯着巷口,胸口剧烈起伏。
那是桑余么?
陆晚宁觉得见鬼了。
但,但不可能……那个卑贱的孤女怎么可能出现在江南?还坐着那样精致的轿子?
但是,那个贱人本来就长得勾人。
一脸清心寡欲,装的云淡风轻却惹得祁蘅这么多年都放不下。
万一,她又重新攀附上了江南的权贵呢?
陆晚宁的指尖在手背上掐出几道白痕,她盯着那顶远去的轿子,眼中浮现冷光。
“红菱。”陆晚宁低声道:“去给本宫查清楚,那轿子里坐的是谁。”
红菱刚要应声,却见主子突然转身,染着蔻丹的指甲狠狠扣住她的手腕:“记住,若真是那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