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顾自的说着,似是就要和沈康的东西比上一比。
但桑余不在意,只要能救人就够。
只是她没听明白祁蘅这话的意味,也不知祁蘅已经知道这药的来处,还以为是祁蘅一向挑剔,所以对别的药太过苛刻。
可下一瞬,就见祁蘅拿起沈康送来的药包,径直走向炭盆,不等她反应过来便扔了进去。
火苗"轰"地窜高,吞噬了那些精心炮制的药材。
跳动的火光映在祁蘅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他回头,盯着桑余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所以,你只需要朕给的药,就够了。"
火光映在桑余骤然收缩的瞳孔里,她下意识向前迈了半步,又硬生生刹住脚步。
沈康冒着风险送来的救命药,就这么在炭盆中扭曲、焦黑,最后化作几缕呛人的青烟。
"陛下!"她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这是进福救命的药……"
祁蘅转身时,炭盆归于沉寂。
他嘴角噙着笑,眼底却冷得像冰:"朕说了,太医院的更好。"修长的手指抚上她苍白的脸颊,"朕又不会骗你。"
他说话间,带着一抹克制的偏执。
桑余知道了,他是故意的,他知道了,他动怒了,
"臣妾……谢陛下赐药。"
她惶恐地福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祁蘅终于满意了,抬手想替她拢一缕散落的鬓发。
桑余却条件反射般偏头避开,这个动作让两人同时僵在原地。
第13章 不重要了
"你在怕朕?"他低笑一声,却是试探地问。
桑余的确害怕。
没有人不害怕帝王的杀伐和暴戾。
她低着头,说:“臣妾卑微,应当惶恐。”
话音一落,门外闪过一道惊雷。
看来要下雨了。
祁蘅的眸色一暗,冷笑了笑。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她是越发得心应手了。
“你以前从来不怕我。”
桑余皱眉,不知道这是不是祁蘅在试探她。
他说过,他不喜欢别人提起从前。
“从前也是怕的,只是……是陛下让奴婢忘了从前的一切,奴婢不敢有违圣意。”
“你……”
祁蘅语塞。
罢了。
总之药已经送到了,某些人的痕迹也已经烧干净了,祁蘅不想费神再跟她计较这些。
想起了什么,祁蘅从怀中取出那块玉佩:“这个,你收好。”
桑余看着那枚熟悉的玉佩,心头一阵刺痛。
他怎么又带回来了?
他没有把这个赠给陆晚宁吗?
"臣妾……臣妾不敢。"她后退一步,"此物贵重,还是陛下保管为好。"
祁蘅的眼神骤然变冷:"朕让你拿着,你敢抗旨?"
“陛下,我以为,那日……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这句话像刀子,不动声色地扎进祁蘅心里。
说得清楚?
不明不白的要把当初的玉佩还给他,这只能说明,她不要他了。
所以呢?
就这么快,这么迫不及待的和沈康见面。
什么送药,都是荒谬的借口。
桑余以前杀了那么多人,怎么会突然对一个奴才这么上心?说她归隐了?良心发现了?一个手上沾满血的棋子,哪里来的仁慈心?
他仿佛确定了心里的某种猜想,眉头轻挑,自嘲地笑了笑。
祁蘅觉得自己今天就不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