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被拴在这里,响得再好听也只是囚徒。"

他将令牌塞进她掌心,"你该是自由的,像北狄草原上的鹰。"

桑余怔怔地看着令牌,眼眶忽然红了。

所有人都依靠她,利用她,怨恨她。

只有沈康,始终如兄长般护着她。

“师父,”她哽咽道,“我……”

“阿余啊,”沈康缓缓靠近,犹豫片刻,终是不顾那些宫廷规矩,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像小时候那样。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身后都有我。”

那一次,她被送给大皇子的时候他不在京城,可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窗外,寒风呼啸,卷着枯叶拍打在窗棂上。

桑余一把抹掉眼泪,握紧了令牌,下定决心

等进福伤好,她一定要离开。

第12章 抹除别人的痕迹

沈康走了。

他不能在宫里久待,不过好在这里少有人来。

桑余甚至开始庆幸自己的清梧院偏远。

她将沈康给的药包紧紧攥在胸前,药香透过油纸幽幽传来,是生的希望。

"娘娘,您该换药了。"

林嬷嬷端着热水进来,看见她手中的药包时眼睛一亮,"这是......"

"沈将军送来的给进福用的。"桑余轻声说,将药包小心打开,"外敷的研成粉,内服的煎成汤,。"

林嬷嬷的手抖了一下:"沈将军冒险入宫,若被陛下知道......"

"所以一定要保密。"桑余抬眼看她,眸子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进福的命,就靠这些药了。"

林嬷嬷叹了口气,没再多言。

一个时辰过后,又要再上第二次药,二人轻轻把药粉撒在血肉模糊的地方。

昏迷中的进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桑余立刻按住他挣扎的手臂。

"忍一忍,很快就好了。"她轻声安抚,声音温柔。

进福就像她的弟弟。

如同曾经还没有野心的祁蘅。

只是不知,此刻的窗外,有一双眼睛透过窗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小宫女悄无声息地退开,提着裙摆朝乾清宫方向疾步而去。

乾清宫内,祁蘅正在批阅奏折。

烛火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显得格外阴郁。

大司马与丞相两派的争斗让他疲于应付,而贺昭仪今日又在太皇太后面前告了桑余一状,闹得后宫不宁。

"陛下。"太监总管赵德全轻手轻脚地进来,"翠儿求见。"

祁蘅手中的朱笔微微一顿:"宣。"

翠儿跪在殿中央,头也不敢抬:"禀陛下,沈将军方才去了桑婕妤宫中,待了约莫一刻钟,送了药材,还......还给了婕妤一块令牌。"

"令牌?"祁蘅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什么样的令牌?"

"奴婢离得远,看不真切,只听见沈将军说......说婕妤若想走,随时可用。"

咔嚓一声,祁蘅手中的朱笔断成两截。

殷红的墨汁溅在奏折上,像一滩刺目的血。

他淡淡开口:"下去吧。"

待殿内只剩他一人,祁蘅猛地将案上奏折全部扫落在地。

沈康竟敢!竟敢继续觊觎桑余!

祁蘅闭上眼,双拳战栗。

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沈康与桑余相见的画面

烛火摇曳的内室,她仰头望着那个男人的样子,必定如当年少时一般,眼中盛满全然的信任。

他们会在说什么?

祁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说朕当年像条丧家犬般蜷缩在废宫里?还是嘲笑朕如今要靠联姻稳固皇权?"

祁蘅很久以前就在恨沈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