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急得快哭了:“他们说……说进福偷了贵妃娘娘的簪子!但他方才只是去御膳房取点心,回来时路过长乐宫,就被扣下了!”

桑余指尖发冷。

她太清楚宫里的手段了进福不过是个小太监,怎么敢偷贵妃的簪子?

这分明是冲着她来的。

“娘娘,您别急,”林嬷嬷连忙劝道,“您腿伤未愈,不如先派人去打听清楚……”

桑余却回屋从枕头下拿出匕首,送进了袖子里,声音冷得发沉:“嬷嬷,备轿。”

“娘娘!”

“进福是我的人,”她一字一句道,“我不能让他平白受冤。”

这把刀护了祁蘅那么久,也一定能护住进福。

林嬷嬷知道拦不住她,只能红着眼眶去安排。

桑余咬着牙,忍着膝盖的疼,一步一步往外走。

桑余拖着伤腿赶到长乐宫时,殿内已是一片肃杀。

小进福被按在刑凳上,双手被铁链锁住,后背已被打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地趴着。

贺昭仪站在一旁,手里把玩着一支金丝嵌玉的簪子。

老远见桑余来,红唇一勾:“桑婕妤来了,这是……来认领你家的小贼?”

陆晚宁坐在主位上,一袭月白纱裙,面容温婉,腰间挂着一块玉佩。

见桑余进来,她柔声道:“桑姐姐腿伤未愈,怎么还亲自来了?快赐座。”

桑余没理会她的虚情假意,径直走到进福面前,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势。

进福脸色惨白,见到她,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娘娘......奴才没偷......真的没偷......”

贺昭仪冷笑:“赃物都从他身上搜出来了,还敢狡辩?”她将簪子往地上一丢,“一个下贱奴才,也配碰贵妃娘娘的东西?依我看,该剁了他的手,以儆效尤!”

桑余猛地抬头:“我宫里的人不可能偷东西。”

“哦?”贺昭仪挑眉,“那桑婕妤的意思是,我和晚宁姐姐大费周章的,只为了栽赃他?”

殿内骤然安静。

陆晚宁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惋惜:“桑姐姐,本宫知道你护短,可宫规森严,偷盗主子之物是大罪......”她顿了顿,似是于心不忍,“不如这样,只要进福认罪,本宫便从轻发落,只罚他三十板子,如何?”

桑余看着陆晚宁温柔似水的眼睛,想不通曾经清风霁月的陆小姐,是怎么想出的这种栽赃陷害的腌臜手段。

“娘娘,”桑余缓缓站起身,膝盖的伤让她微微踉跄,但她仍挺直脊背,“若进福有罪,也是臣妾管教不严,臣妾愿代他受罚。”

话音一落,殿内的人都生出几分唏嘘。

贺昭仪嗤笑:“桑婕妤说笑了,我们怎么敢随意对妃子用刑,你这不是给我们为难吗?”

下一瞬,她目光顿时变冷,转头对其他太监道,“还愣着做什么?给那狗奴才行刑!”

太监举起棍子,却只见寒光一闪

“住手!”

桑余猛地拔出匕首,剑锋直指那太监咽喉!

长乐宫瞬间大乱,宫女们尖叫着后退,陆晚宁也是惊慌地站起身:“桑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贺昭仪厉喝:“反了!真是反了!桑余,你敢在长乐宫动兵器?”

桑余的剑稳稳抵在太监喉间,声音冷得像冰:“谁敢动他,我杀谁。”

她很久没用剑了。

右手的残指握剑不稳,但杀一个太监,足够了。

可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大太监尖厉的通传:“皇上驾到”

所有人齐刷刷跪下,桑余却仍持剑而立。

她抖得厉害。

像第一次杀人那样。

因为这是第一次,不为祁蘅而杀人。

直到那道明黄身影踏入殿内,她才冷静下来,缓缓收刀,单膝跪地:“陛下。”

祁蘅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长乐宫,最后落在桑余身上:“怎么回事?”

陆晚宁眼眶一红,柔柔弱弱地行礼:“陛下恕罪,是臣妾办事不力,让桑姐姐受惊了......”

贺昭仪立刻告道:“陛下!桑余持剑擅闯长乐宫,还威胁贵妃的人,简直无法无天!”

祁蘅没说话,目光扫过进福,最后看向桑余:“你有什么要说的?”

桑余抬头,直视他的眼睛:“进福不会偷东西,他是被冤枉的。”

“证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