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贺昭仪前段时日还对您恭恭敬敬,却在背地里勾引皇上,可见真是居心叵测!”
陆晚宁咬紧了牙关,气的双手发抖。
还有几日就是椒房之礼,祁蘅宠幸了别人是什么意思?
一个桑余不够,还多了一个贺明兰。
贺明兰压下心中愤恨,问道:“我哥哥这几日在做什么?为何前朝一点动静也没有?什么时候才能接爹娘回来?”
以兄长与大司马之间的联系,陛下一定会向着他的,不需多日,他们陆家就一定能够重返京城,东山再起。
“娘娘息怒,奴婢这就派人去请!”
一片晦暗的房间里,酒气萦绕,桌案上摆满了散乱的空杯盏。
烛火摇曳中,陆淮安仰头饮尽最后一滴酒,丢掉了手里的画笔。
他怎么也忘不掉,忘不掉桑余伤他的样子,所以恨她。
更忘不掉那日桑余躲在祁蘅怀里的模样,所以嫉妒,所以不甘。
从来没有他得不到的女人。
可原本,他是可以得到她的。
是他骗了她,那日没有带她离开。
如果那次,自己带她离开,事情一定不会今天这个样子。
"公子。"门外传来小心翼翼的叩门声,"翰林府新上任的官员们到了,正在前厅宴席候着。"
陆淮安闭上眼,勉强压下醉意:"知道了。"
待下人脚步声远去,他才摇摇晃晃地起身,推开紧闭的窗扉。
刺目的阳光骤然照进昏暗的室内,照亮了四壁
整整一面墙,都挂满了桑余的画像。
他不知道画了多久,画了多少副,那些画里,或嗔或怒,一颦一笑,都是他想象出的,桑余的模样。
第82章 画上的女子,是她?
今日的宴席来的除了翰林院的新任官员,还有丞相,听说忠勇伯爵侯也会来。
明面上是为了交流博学,实际上,就是对这些新任官员的一次拉拢。
若是愿意投入丞相门下,那便又是多了一位可以为自己所用的门客。
若是不愿,恐怕今后在朝堂上的路,不会好走。
新任官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低声交谈,不时偷眼望向最上首的紫檀木椅。那就是当朝丞相冯崇。
一袭深紫官袍,银线绣制的仙鹤仿佛振翅欲飞。
李识衍独自站在角落,手中把玩着一只青瓷酒杯,目光却始终锁定在冯崇身上。
十多年了,当年那个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人,如今却已位极权臣,高高在上。
他垂下眉眼,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间,将恨意一并咽下。
“陆公子到”
通传声响起,众人纷纷转头。
陆淮安一袭靛蓝锦袍跨入门槛,腰间玉佩叮咚,却掩不住他周身散发的酒气。
冯崇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学生来迟,请老师恕罪。”陆淮安行至冯崇面前,长揖到地,姿态恭敬。
冯崇捻须轻笑:“淮安近来倒是愈发潇洒了,你亲自主东的宴席也能姗姗来迟?”
旁的一位老官也开了口,声音不疾不徐:“是啊,陆侍郎莫不是觉得,有个得宠的妹妹在宫中,便可无视礼数了?”
陆淮安直起身,忙解释:“老师言重了。学生不过是多饮了几杯,睡过了头。”
李识衍站在不远处,将这番对话尽收耳中。
他目光在师徒二人之间游移,捕捉到陆淮安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又松开。
看样子,他们之间,也并不是极为牢靠。
“冯相何必动怒。”一道浑厚声音插入,忠勇伯爵侯季老侯爷携子季远安走了过来,“年轻人贪杯是常事,陆侍郎近来旧伤未愈,多饮几杯也无妨。”
提到那次受伤,众人登时垂下眼眸,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冯崇面色稍霁,这才不打算再为难陆淮安,转向季老侯爷寒暄起来。
陆淮安咬了咬牙,趁机退开。
可没走几步,便被季远安拦住去路。
“陆侍郎,可否借一步说话?”季远安低声道,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冷意。
陆淮安倒不怕他,一个只会舞刀弄枪的小子,便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