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炎夏快要来了,中玉府主不知什么时候会入京。

她失神的靠在窗沿边上,转看着皓白的手?腕,上面有一圈被束缚过的红痕,如同是一圈珊瑚链。

前几日从赵凿口中听见长姐的消息,有他照拂,还算不错。

姨娘在外?面的院中也请了照顾的丫鬟婆子,但老毛病不改,药不离身。

想?出去,想?与?长姐说说话,也想?抱抱姨娘。

想?师府。

师知苧双眸失焦垂下手?,搭在梨花木镂空雕漆的窗沿上,洒在肌肤上的暖阳好似无法传入心底。

有种鸟被囚在笼中的滋味。

她分明是厌恶顾蕴光的,但现在却好像有些习惯每日睁眼看见他,这样纠缠的时日真的太久了。

习惯真的令人恶心。

如此想?着,她心中忍不住泛起恶心,伏在上面干呕几声,才?止住恶心感。

在窗前坐了一会儿,师知苧换了旁人送过来的衣裳,行至阁楼上,把木架中那些微潮的字画都晒在长廊上。

此处虽是顾蕴光时常会来的地方,但并不会在此处处理政务,顶多会写几封书信,所以此处多的是字画。

把字画都晾晒在栏杆上,她一抬头目光顿住,第一次发现原来此处正对校场。

对面热闹非凡,似是府兵在排练,大庆的侯君皆可养几千私兵在府上,这是仁慈的帝王赋予的恩典。

师知苧手?搭在上面,眸光平静地看过去。

顾蕴光自幼便颇得圣人恩宠,此次回来带回圣宝图璧,恩宠便更甚了,时不时会有赏赐入府邸,连带着府中的人也沾不少光,时常会得到?一些珍奇的赏赐。

而?他赏赐本?就大度,还是刻意?而?为?,府中的人皆是对他忠心耿耿。

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只被关在京都小小的侯府。

……

顾晨之?本?是来寻兄长,结果行到?揽月楼的院子,抬头就看见上方的女子。

墨发素簪,青白裙裾被风吹拂,如一缕缥缈的烟雾,隐含清冷的破碎美态。

他一见她心下微动,忘记前几次兄长的警告,提起衣摆往阁楼上走去。

顾晨之?踱步至师知苧的身后,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一个人在这里不无聊吗?”

师知苧正看得失神,冷不丁的被人拍了一掌,肩膀蓦然?一哆嗦。

听见熟悉的声音,她转头一看,身旁不知何时立着身着玄袍的少年,墨发用发带高束,眉眼飞舞,隐含蓬勃朝气。

顾晨之?见身边的人不答话,目光却是落在自己的身上,嘴角噙笑地偏过头,对着她打了个响指道:“傻眼了?”

师知苧收回视线,转过一旁。

她发现顾晨之?越发与?顾蕴光像了,眉宇间,甚至连穿着习惯偶尔都一样,晃眼看过去险些将两人当做成了一人。

“哎,你干嘛总是不与?我说话!”顾晨之?见神情冷淡,心下略微不满。

因顾蕴光身上有疯病,师知苧也不想?搭理顾晨之?,以免到?头来受苦的还是自己。

她退后一步,微微欠身道:“不知小公?子有何吩咐?”

语气与?规矩完全挑不出错来。

顾晨之?察觉到?她态度疏离,和不想?搭理的冷漠,心中不喜更盛了。

少年双手?抱臂,觑她一眼,冷哼道:“我二?哥呢?”

倒也不是真的找顾蕴光,而?是自打知道上次之?后师知苧被调至揽月楼,心中早就想?趁机会过来寻人。

师知苧答道:“侯爷不在此处,许是已经出府了。”

“哦,这样啊。”顾晨之?也没有失落,对着她点?点?头,还是没忍住又?道:“你等下还有别的事吗?”

这话看似不经意?,如同随口一问。

师知苧掀开眸,清冷的眼神中透着冷静,如同将他内里看透。

这眼神看得他极其不自在,忍不住抬手?将她的脸罩住:“干嘛看着小爷不说话,烦死了。”

顾晨之?说完后突然?发现,她的脸好小,只要巴掌大小,一只手?就能完全罩住。

如此想?着,他的目光又?忍不住顺着她被罩住的脸往下流连,再普通不过的侍女统一衣裙,穿在她身上好像也变得好看起来。

天青水蓝的青湖短褙子里衣裹着曼妙的弧度,再往下系着一条青白交替的带子,腰线被勒出来,隐约显窈窕,梨花裙更是带着圣洁的意?味。

非绝色,却叫人一眼望进心底,尤其身段极其好。

他看着心跳失律,眼眶微热,见她似要将他的手?推开,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此刻的模样。

顾晨之?将手?往下滑,慌乱间将她的手?腕握住,女子腻滑的雪肌在掌中更是轻软,心中荡漾更甚。

这女子连手?都软得想?放在唇下亲吻。

“走,我带你去玩儿!”他转头拉着人便往阁楼下跑去。

师知苧被徒然?拉得脚步踉跄,昨夜被折腾过的身子正是柔弱无力之?际,此刻更是如牵线的筝,被他强拉带拽地蹒跚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