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顾修衍轻轻地关上了门，出门了。

苏慕枝侧身看着顾修衍离开的背影。

苏慕枝衣衫凌乱，顶着鸡窝头从被窝里飞速爬出来，赤着脚拉开窗帘。

阳光刺眼。

六点钟的大清晨，路上只看得见顾修衍一个人。

今天一身黑。

黑衬衫黑皮鞋。

即使单看背影，依旧是少见的俊秀少年。

只不过莫名的，身上溢着淡淡的悲哀。

像一只离开群体独自舔伤的大兽。

隔着这么远，顾修衍忽然回头，锐利的视线割向苏慕枝。

仿佛察觉到什么。

苏慕枝连忙闪进去，闪得太急，差点摔跤。

苏慕枝蹲在地上。

她想跟上去，但没胆子，怕被发现。

苏慕枝就这么忐忑地等了一个上午。

过了中午的时候，顾修衍回来了。

苏慕枝的手机响了。

是顾修衍。

“喂！”

对方沉默。

苏慕枝：“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依旧沉默，但苏慕枝听到了教室里的凳子拖动时候的那种声音。

苏慕枝：“你在教室里吗？”

似乎有均匀的呼吸声。

苏慕枝立刻跑到教室里。

门大开着。

角落里，顾修衍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桌子上打开着一本厚厚的字典。

看着就像是认真看书的样子。

苏慕枝一靠近，浓浓的酒味。

还有均匀的呼吸。

坐着睡着了。

“顾修衍，醒醒，别在这里睡。”

苏慕枝一推顾修衍，他就倒向苏慕枝的怀里。

苏慕枝连忙抱住他。

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女扮男装的少女，心怦怦跳。

苏慕枝的手轻轻抚摸着顾修衍的头，声音很温柔，不再像平时那样压着嗓子说话。

“阿衍，我们回家了。”

就像在哄不懂事的小朋友。

顾修衍竟然像是听懂了一样，从苏慕枝的怀里抬起头来，看着苏慕枝。

顾修衍的那双眼睛，没有任何表情的时候，就生得流光潋潋。

温柔包容得仿佛情深似海。

可却偏偏他是个冷情冷性的人。

如今被浓浓的酒气包裹着，就这么看着苏慕枝，眼中仿佛摇碎了星空。

面对这双眼睛，苏慕枝都怀疑顾修衍没喝醉。

“阿衍，跟姐姐去厕所洗把脸好吗？”

苏慕枝的手轻抚着顾修衍的头发。

她始终还是心疼他的。

顾修衍隽秀的脸面无表情，呆呆地被苏慕枝牵着走。

乖得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