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人……不仅拿着王方才还戴在身上的随身玉佩,而且,他还敢直呼他们王的名讳……

羽弄溪控制不住往那方面去想,仔细想想,近些年,确实有传闻他们王风流多情,光是暖床的小妖都有好多个……原来个个都这么有排面的吗?!

然而面前人却丝毫没有想跟她解释的意思,反而突然问她:“孟千越要天姝草何用?”

“唔……啊?”

少女反应过来,再次上上下下将程喻瞧了个遍,虽然心中有猜测,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所以直接冷漠道:“你不说你是何人,本首领自然也无可奉告。”

程喻无奈,只好在羽弄溪的眼睛上施法,好让她能看出他的原形。

区区小法术,还不至于糊弄过羽弄溪,以故羽弄溪揉揉眼睛,再次仔细查看一番后,抬眸惊讶道:“原来你是那只白猫?”

程喻点头,然后微微抬手,示意礼尚往来,她可以回答他的问题了。

羽弄溪皱皱眉头:“你就算是王的爱宠,本首领也不能告诉你。”

程喻似乎是早料到她会反悔,不慌不忙,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不守信用之人,想必孟千越也并不想见,羽首领请回吧。”

羽弄溪:“……”

遭了,忘了这人不仅仅是王的爱宠,还有可能是能吹枕边风之人。

羽弄溪内心无比纠结,但毕竟尚且年轻,即便被迫长大接受全族的使命,骨子里还是留着小姑娘的单纯心思。

她谈条件道:“若是本首领告诉你,你可要在王面前为我羽族多说好话,羽族愿誓死效忠妖王大人!”

“不难。”程喻答。

羽弄溪犹豫半晌,最终下定决心道:“告诉你也无妨,左右如今三界没有人能伤到王,况且还有我羽族在……”

“妖王大人十几万年前曾因为、因为……”羽弄溪突然中断,面色悲伤道:“原因不便说,总归就是受过一次伤,邪气入体后,体内有一股力量难以控制,想来天姝草有压制这股力量的效用,不过……”

程喻放下琉璃杯,抬眸,平静道:“不过什么?”

“不过,本首领的师父说过,王似乎已经能压制得住这股力量了,几万年前,师父偶然得到一种灵药,虽没有天姝草活死人肉白骨以及镇魂之类的效用,但要帮助王压制那股力量,这灵药也是绰绰有余的,然而,进贡之后,王并没有收下,而是退了回来,那株灵药,至今还在羽族养着……”

“想来以王的能力,压制这股力量不成问题,为何突然又想要天姝草了呢……”

程喻:“……”

问了等于白问。

将这有些咋呼的小姑娘推出房门之时,她还在锲而不舍:“别忘了你和本首领的约定!”

“什么约定?”

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羽弄溪抬头一看,赫然是红衣银发的孟千越。

羽弄溪:“……”

程喻:“……”

羽弄溪最先反应过来,立即单膝下跪行礼,与程喻刚打开门时看到的姿势一模一样,甚至连弯腰垂首的角度都一样。

孟千越依然是没搭理她,而是直接看向房间门口的小白猫。

程喻立即将羽弄溪出卖,他老老实实道:“我答应她在你面前为羽族多说好话。”

“嗯?”孟千越自然不会上程喻的当,赤色妖瞳微微眯起,接着问道:“小猫咪想要什么,本王难道会不给吗?”

言下之意,程喻究竟有何事要以“为羽族说好话”这个条件来换。

程喻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看向跪着的羽弄溪,温声道:“羽首领先回吧。”

羽弄溪一动不动。

自然,妖王在这里,没有孟千越的命令,羽弄溪是断不敢自作主张的。

程喻只好看向孟千越,半晌,孟千越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羽弄溪,有些不自然道:“退下。”

“是。”

羽弄溪在这种氛围下不敢多待,逃也似的退下,完全忘记自己原本是来找孟千越本人的。

羽弄溪离开后,

程喻才走到孟千越身边,见孟千越始终没反应,便直接伸手揽住他的腰身,凑近孟千越耳边,声音闷闷的,故技重施撒娇道:“先回房,好吗?”

料到那羽族之人也不敢对他的人做什么,但孟千越还是有些抑制不住内心的戾气,他想把这只小白猫彻底关进那座专门为他打造的金笼里,让他除了自己以外,无法接触到任何人才好……

但是此刻,明知这小妖怪惯会用这招来对付他,还是忍不住依他说得做。

倘若有一日,这小白猫胆敢背叛他……孟千越看着眼前程喻瓷白的脖颈,眸色渐深。

察觉到孟千越再次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脖颈上,又想起上次也是如此,且,团子也在脑海中发出了轻微警报。

再想到方才羽弄溪说的那些话……

程喻放开孟千越,后退一步,有些沉默地看着他,任务虽然重要,但是他不想再尝试一次窒息的感觉了。

距离拉开后,孟千越才看到,小白猫的左侧脖颈上,一道红色的伤痕点缀在瓷白的皮肤上,异常瞩目。

他习惯性地伸出手,想帮小白猫恢复原样,没想到他的小白猫偏头,躲开了他的手。

程喻没控制住,猫耳朵再次从发尖冒出来,眼神警惕,但嘴上却平静道:“你方才又想杀我,你被控制了。”

孟千越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确实有一瞬间似乎没有压制住那股力量,意念疯狂,原本那股力量已经很久没有再作妖过了,不知为何,这段时间反反复复,甚至在他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突然冒出来了……有时候,他几乎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因为他觉得,那些疯狂的意念,确实是他内心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