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锋回到寝屋坐在桌案边,流星也毫不见外地在桌案另一边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便为他们倒了两杯茶水。

一杯茶水下肚,冷锋沉着脸放下杯子,双眼却还怔怔盯着手中的茶杯。

那双总是冷峻凌厉的眸子里,此时竟多了丝猩红。

“流星,我遇到那个丫头了。”良久,冷锋终于开口。

流星正得意于自己又猜中了冷锋的心思,心想“这小子最后还不是乖乖说出口”时,蓦地听到冷锋的话,不禁一愣。

“丫头?哪个丫头?”

“就是小时候在北疆,我为她挡了一箭的那个丫头。”

“啊呀!”流星猛地一拍脑门大叫一声,他也想起来了,“是不是我们在清波湖救的那个姑娘?还有前几日又在宫宴上碰到了她?”

冷锋默默点头,“嗯。”

流星露出一副恍然大悟,懊悔不已的模样,“那日我从永嘉侯府回来时就想跟你说呢。

我在永嘉侯府碰见了清波湖那日拿剑指着我的姑娘,她好像叫朱雀,她弟叫白虎。他们二人是慕夫人的徒弟。

当时我就隐约猜到,那个娇纵的丫头很可能就是永嘉侯府的小姐。

而根据年龄,只能是侯爷的妹妹了。结果我回王府后,被王爷的事打断,就忘了告诉你。”

说到此处,流星顿了顿,凑到冷锋跟前八卦地问,“你在永嘉侯府见到她了?她有没有认出你?你们有没有来一个久别重逢,互诉衷肠?”

冷锋无语地睨他一眼,“没有。”

“什么?是没有认出你,还是没有互诉衷肠?”

“都没有。”

“什么!”流星的声音大了八度,“你们…你们为何没有相认?到底怎么回事?”

冷锋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方才在永嘉侯府发生的一幕,心中又一次闷堵起来。

“我正在永嘉侯府上与侯爷夫人谈话,那丫头忽然跑进来,求永嘉侯帮宁玉轩百夫长在京城谋份差事。”

“宁玉轩?那个百夫长又是怎么回事?他们又是如何认识的?”

“应是那日清波湖上,我们走了之后,她和宁玉轩相识了。而且似乎她还将宁玉轩当成了小时候救她的人。”

流星再次瞳孔地震,“啊!!!宁玉轩那小子…他居然会做出如此卑鄙之事!”

冷锋闭眼暗叹一声,“你别发疯。宁百夫长不是那样的人。说不定只是误会了。”

流星直接跳了起来,“误会?若是有误会他不会解释吗?是不是那丫头的救命恩人,他自己不知道?”

160.异样之感

流星直接跳了起来,“误会?若是有误会他不会解释吗?是不是那丫头的救命恩人,他自己不知道?”

冷锋睨了一眼激动的流星,坐在椅子里很是无奈。

一向性子火爆的流星,最见不得他这种闷葫芦的性格。已经被别人欺负到头上了,居然只会坐在这里叹气。

流星吼完,又向冷锋问道:“那你打算如何?不去找机会向那丫头解释清楚吗?”

冷锋揉着眉心道:“算了,如今她已心许宁百夫长,我再插入他二人之间,反倒会令她为难。而且王爷至今下落不明,我哪有心思去想别的事。”

望着冷锋那自暴自弃的样子,流星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你...”

才说了几个字,流星便长叹一声,“哎...你这性子,就算是你的都会被别人抢了去。简直气死我了。

待找到王爷,确认他平安无事后,我一定拉着你再去一趟永嘉侯府,当着那丫头的面让你们相认。”

冷锋蓦地抬起头,不满地吼了一声他的名字,“流星!”

流星才不理会他的不满,抬步径直向房外而去。

行至寝屋门口时,他顿住脚步,微微侧头道:“你不必阻止我。我只知道,若是我喜欢的姑娘,我一定会让她明白我的心意。至少让自己不留遗憾。”

话毕,流星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冷锋的寝屋。留冷锋一人怔怔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胸中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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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永嘉侯府内的主子们聚在沐心阁一同用晚膳。

席间,慕怀瑾与徐菀并未提及定北王失踪一事,一是怕黎老夫人担心。二则此事关系重大,越少人知晓便越好。

用完了晚膳,众人向黎老夫人请辞后,便都回到了各自的院落。

徐菀回到松风苑后,首先去了供奉师父和祖师爷牌位的厢房。

为师父与祖师爷换了新鲜的瓜果点心,又上了两柱香后,徐菀从小荷包中取出一小瓷瓶,放在了师父的牌位前。

小瓷瓶中装的正是今日在定北王府铜镜前,收集到的红色阴气。

徐菀对着师父的牌位喃喃道:“师父,劳烦您甄别一番瓷瓶中的阴气是何来头。此事事关重大,烦请师父今夜入梦详谈。”

话毕,徐菀又对师父和祖师爷的牌位磕了三个响头,才回到寝屋。

寝屋内,慕怀瑾已洗漱完毕,在床榻上等她了。

见她走来,慕怀瑾起身将她接到身边,“事情如何?只要上几柱香师父半夜便会入梦?”

徐菀点点头,“对。他绝对会来的。因为我悄悄威胁他,若是他不帮忙,我就断了他的香火和供奉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