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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怀瑾三人回到侯府时,已时近亥时。

慕怀灵困得睁不开眼,与慕徐二人告辞后,便回自己的院落歇息了。

慕徐二人也回到松风苑,沐浴净身后回到寝屋。

二人穿着寝袍,披散着未干的发丝坐在床榻上,拿着一块绢布,互相为对方擦拭着湿发,开始了促膝夜谈。

“菀菀,今晚那卫监正,可有何不妥之处?”

徐菀重重点头,略略侧过身道:“其实我自入宫起,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如何不对劲?”

“宫中的怨气很大。”

慕怀瑾为她擦拭的动作未停,显然并不惊讶,“皇宫之地,几乎每日都有宫女内官,甚至不受宠的嫔妃和太妃含冤而死。怨气大并不奇怪。”

徐菀没劲儿地转过身去,又道:“那卫监正身上的诡气也不对劲。那种诡气我未曾在任何地方见过,非正非邪,着实难断。或许是他修习了何种我不知晓的禁术所致。

而且皇上与太后身上也有那种诡气。尤其是皇上。他身上的紫气十分微弱,快要被那诡气包裹吞噬。”

慕怀瑾擦拭的动作这才顿了顿,思索着说:“卫颐自先帝在位时,就已在钦天监任职。先帝驾崩后,皇上继位,他即被封为监正,甚得太后信任。

皇上从小便服用着卫颐为他炼制的丹药。今日他前来宫宴,也是为了向皇上送丹药。想来皇上应是被他荼毒颇深。”

慕怀瑾话毕,停了片刻又问,“依菀菀所见,若是长此以往下去,皇上的龙体会如何?”

徐菀拿过他手中的绢布,让他转过身去,边帮他擦拭发丝边道:

“长此以往,皇上的龙体渐衰是一定的。且紫气消散,邪气便易于入体。至于其他更为严重的后果,暂时还未有定论。”

慕徐二人这段对话也只敢在寝屋中,仅剩他们两人时才敢说。若是让外人听到,就是大逆不道。

慕怀瑾听罢暗叹一声,“看来这卫颐野心不小。得想法子找证据,才能让皇上太后看到他的居心叵测。”

徐菀站起身来到慕怀瑾身后,耐心地擦拭着,“从肖家一事中能看出,卫颐与朝廷官员们的关系亦盘根错节。

所以此事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不过若是想挫挫他的傲气,倒是有很多法子。”

慕怀瑾微微侧身,目露疑问。

徐菀笑嘻嘻解释道:“你忘了我是大长公主的新宠吗?大长公主明显对卫颐颇有微词。我只需在大长公主跟前拱拱火,不需要我们动手,她自然就会去找卫颐的麻烦了。”

慕怀瑾听后眼眸一亮,转过身坐在床边,自下而上望着徐菀神采奕奕又腹黑的笑脸,欣喜之下握住她的双臂。

“对啊,菀菀今日攀上了贵人,今后想办任何事都简单多了。”

徐菀立在他身前,低头望着他笑。

慕怀瑾话毕,这时才意识到二人的距离竟是如此之近。近到他只要稍稍张开双臂,就能揽住她的腰,将她拉进怀里。

四目相对之下,寝屋中霎时静了下来。

唯有屋内烛火轻微的噼啪声,在静谧的夜中,显得如此暧昧温馨。

150.今后要主动些了

在如此暧昧温馨的氛围中,慕怀瑾脑中一时间迷蒙不清,不知被什么驱使,双手越过徐菀的手臂,伸向了她的腰间。

她仅穿着薄薄的寝袍,肩背纤薄,腰肢不盈一握。

因而慕怀瑾一伸手便环住了她的腰,紧接着轻轻往自己怀里一带,徐菀便轻叫一声跌进了他的怀里。

“怀瑾...”徐菀连忙用手扶住他的肩,将自己的身子撑了起来。

再次看向他时,她的脸已热了起来,心跳如雨点落在满池荷叶上,滴滴答答的敲个不停。

察觉到她眼中的抗拒,及略微紧绷的身体,慕怀瑾的思绪霎时清明,扶住她将她缓缓放了下来。

“抱歉菀菀...”

自己方才是怎么了,居然没有控制住自己,差点伤害到了她。菀菀会怎么看他,不会生气不理他吧?

徐菀站稳后也暗暗轻舒一口气,对他尴尬笑笑,“无碍。我们...我们睡吧。”

“好,你先睡。我再去擦把脸。”慕怀瑾说罢便起身离开了寝屋。

徐菀一人躺在床榻上,瞪着大眼睛望着上方的房梁,良久才平息方才激烈的心跳。

经过这些日子与慕怀瑾的相处,她觉得两人之间已十分默契。

但慕怀瑾面对她时,总是一副正人君子、不爱女色的模样,让她也只好正经起来,不敢有非分之想。

而方才他又突然来那么一招,徐菀全无准备,未反应过来,似乎又让他误会了什么。

看来今后自己得主动些了,否则慕怀瑾这棵老树何时才能开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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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数日的打扫与布置,空置多年的定北王府终于焕然一新。

鄞玄入府那日,流星与冷锋还为其安排了别开生面的仪式,放了鞭炮,好不热闹。

由于定北王府此前常年空置,曾经的下人们都已被遣散归家。

如今鄞玄再次回京回府,只有几位曾经的老管家,与将鄞玄带大的嬷嬷愿意回府继续侍候。其余下人皆为他们回京后新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