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何立骅抬首急切道:“我爹十四年前前往甘州赈灾时私吞赈灾款。为了隐瞒真相,还派魏志鸿杀害了当年关县令一家。又放火烧毁关宅,妄图掩盖证据,以至引燃整座嘉礼县城,致县民死伤二百余人!
臣上述所言皆有证物可证,求皇上定要秉公处罚,以正朝纲!”
景逸心中一惊,没料到何立骅是来真的,将证物都收集齐了。但他依然疑惑,何立骅为在此时才检举何钦。
“何爱卿,何钦大人可是你爹啊?你是何时知晓这些事的?为何此时才来检举?若是你从前知情不报,你可知朕一样可以治你的罪!”
景逸突然拔高了声量,将何立骅惊得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
“皇上息怒!臣也是最近才知晓的。我去调查我爹,皆因我儿宏彦的病而起...”
之后的半个时辰,何立骅将这几日去嘉礼县调查的缘由及过程一一讲与景逸。但将涉及到慕怀瑾与徐菀之处,都刻意隐去。
比如因为何宏彦在犯离魂症时,口中反复叨念着嘉礼县这个地方,何立骅才决定去嘉礼县进行调查。在嘉礼县调查时,也都是由他本人找到了疑点,并步步推进。
“...臣昨夜回京后,没成想我爹竟也连夜从东部军营赶回了京城。他逼我交出证据,甚至用我妻儿的性命威胁。
臣的三名护卫拼死抵抗,才让臣与妻儿趁机逃脱。后来我爹派他的手下在全京城抓我。臣无处可躲,恰巧遇到了定北王的马车,才被王爷所救带回了王府。
甚至臣方才藏在定北王的马车内入宫,在宫门处都被盘问了半晌,直至王爷打开车门让禁军细细检查过后,才肯放马车进宫。”
说到此处,何立骅缓了缓,深吸几口气,又道:“皇上,何钦虽是我爹,但他枉顾我国礼法,且毫无悔改之意,甚至想弑子灭孙。
如此十恶不赦之人,臣无法再与他共事下去。但他毕竟是我爹,还请皇上为他定罪后,允许臣代何钦受罚!”
听完何立骅的一番陈述,景逸胸中惊怒万分。
母后不止一次对他说过,何钦这些年仗着自己的军功居功自傲,在军中建立了自己的势力,有朝一日恐有越权谋反之意。
景逸本不太相信何钦有本事谋反。可没成想他早在十四年前,就已有胆子贪污赈灾款,还烧毁整座嘉礼县,以掩盖自己的罪行。
如今更是无传召便私自带兵回京,甚至宫中的禁军都听命于他的手下。
以上任何一条,都够何钦罢官斩首,株连九族了。
不过幸好,何钦的儿子恰好在此时送来了齐全的证据,如今只需找到那笔被私吞的赈灾款,便可将其定罪。
但最关键的是,能否抓住何钦。
“何钦如今在何处?他带了多少人回来?”景逸问。
“他应该还在京城。至于带了多少人…”何立骅顿了顿道:“臣不知。只知何府和京城内大约有五十人。”
景逸思虑片刻后道:“你跟定北王暂且留在宫中,待朕与太后商议后,再行下达皇命。”
随后,张德全进殿将何立骅带出去,将其带进一间偏殿休息。
景逸则立刻去了太后的寝宫,将何钦之事一一讲给太后。
太后听后凤颜大悦,“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哀家苦何钦久矣,如今终于有机会能将其除掉了!”
“依母后之见,如今该如何做?”
太后思索片刻后道:“如今证据在手,当务之急便是将何钦捉拿归案。
先命京城各城门关闭,任何车辆人员不可出入。再派几名斥候,去往京城东南西北五十里外探查何钦带回来的兵力。
同时命定北王与何立骅率领一百禁军包围何府,搜查何府中是否有被贪污的赈灾款。
若是何钦就在何府,便将其当场捉拿。若其敢反抗,定北王可当场杀之。”
358.封城围剿何钦
“若是何钦就在何府,便将其当场捉拿。若其敢反抗,定北王可当场杀之。”
说到最后一句时,那个“杀”字从太后口中一出,她往日温柔慈祥的面目,也忽然变得阴狠可怖。
景逸的双眼蓦地睁大,显然有些吃惊于母后的狠辣。但他从不敢质疑太后的命令,只敢小心地问:
“母…母后,若是鄞玄杀不了何钦呢?”
“杀不了也无所谓。”太后漫不经心地说,眼中闪过一抹促狭与狠毒,“他们两方对峙,必会拼个你死我活。
不是鄞玄杀了何钦,就是何钦杀了鄞玄。但不管他们二人谁死,对皇帝你来说,都是去除了一个心腹大患。
剩下的那个,再安排禁军寻机杀之。如此,我们母子便可高枕无忧了。”
话毕,太后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景逸也听得双眼放光。
“高!母后的计策果然高啊!那儿臣这就给他们吩咐下去。若是一切顺利,今日便可将他们二人一网打尽!”
而此时的鄞玄,还不知太后与皇上的计策。
他在宫中的御花园中逛了两圈,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便向御书房而去。
问过外面当值的太监,才知何立骅正在偏殿等候。鄞玄便也踱步而去。
但二人碰面后还未说上一句,张德全便携皇上的圣旨前来宣旨。
听罢圣旨内容,二人齐齐陷入怔忪,不过还是依礼下跪接旨,“臣接旨!”
张德全走后,偏殿内仅剩他们二人。何立骅惴惴不安道:“王爷,皇上命我们带禁军前去搜查何府,意欲何为?”
鄞玄细细思忖片刻,心中已有了答案,“皇上这一石二鸟之计使得真是了得。看来今日我们与何钦,必要分出个你死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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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秘旨很快传了下去,京城各城门处驻守的京卫得令,立即关闭城门,严令城内城外人员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