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怎么样?好点了吗?”
娄贲点点头靠在马车壁上,长长呼出一口气。
从前还不觉得,如今年纪越大面对何钦,越发觉得压抑和恐怖。
何钦此人城府极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猜不透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此次若不是实在没办法,娄贲也不愿来求他。
而今何钦总算是愿意帮忙了,娄贲心中的大石也放下了。
“志鸿啊,此事便交给你了。一定要让皇上相信一切都是周家干的,与我们魏家无关……”
“爹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做了。”
“还有…当年你到底是如何搭上何大人的?”
这么多年来,娄贲一直好奇,何钦为何会冒着极大风险,帮一个偏远地区的进士调包试卷。
娄贲甚至怀疑,魏志鸿与何钦有些不能为外人道也的血缘关系。
但这么多年观察下来,似乎也不是。
魏志鸿未料到娄贲会突然问到此问题,停了片刻才道:“知道的太多,对爹没有好处。”
娄贲一听,乖乖闭嘴再也不问。二人便各自靠在马车两侧闭目养神,心中却都思绪万千。
267.再次反将一军
距离皇上将会试试题泄露一案交由刑部调查,已过去了五日。
这日早朝时,皇帝景逸望见周正忠和魏志鸿,不禁又想起了那个案子,便向周正忠询问案件调查情况。
“周爱卿,会试试题泄露一案查的如何了?可查出泄露试题之嫌犯?”
周正忠在大殿内文武百官众目睽睽之下,上前一步朗声道:“回皇上,臣无能,还未能从国子监官员口中,审问出泄露试题之人。”
景逸听了此话,面上略略展露出些失望。
可还不等他开口训斥,周正忠忽然接口道:“但刑部已查出,买试题之人是谁!”
周正忠的声音之大,令大殿中所有人不自觉向他望了过去。
景逸也瞬间振奋起来,“哦?胆敢买试题之人是何人!”
周正忠用眼风瞥向右后方的魏志鸿,之后气沉丹田,声若洪钟,“买试题者,正是户部侍郎魏志鸿!”
轰隆隆!
此话一出,一阵浑厚磅礴的雷声,突然在大殿外轰然炸响,惊得殿内众臣齐齐一凛。
而后便是一阵比雷声更大的嗡嗡声,在大殿内炸响。
“嗟呼!周大人这是誓死要将魏大人拉下马啊!”
“可不是,上回就说魏志鸿是嫌犯。这回更是信誓旦旦说他是买试题者。看来是找到什么重要证据了。”
“但魏大人看着丝毫不慌,难不成还有什么后手?”
皇帝景逸亦不自觉激灵一下,在龙椅上挪了挪,待惊吓的劲儿过去后,拍着桌案怒吼:
“肃静!都给朕肃静!皇宫大殿岂是尔等随意喧哗之地!”
景逸吼罢,众臣才渐渐止住议论,再次颔首屏气凝神,静待事态如何发展。
大殿内静了一阵后,景逸才开口向周正忠问,“周大人可有证据?”语气不辨认喜怒,嗓音中充满了压迫。
周正忠立时将崔管事的陈辞信,及票行的证明取了出来,交由太监呈递给皇上。
再将书院阁管事崔巍在刑部大牢中,因被人作弄,哮喘发作之事讲与皇上与众臣。
“随后刑部派人去崔家慰问,竟发现他一家老小也被毒死在家中。细心搜寻之下,便发现了崔巍的陈辞信和这张银票。
经向票行核实,这张银票是从魏大人的账户中取出来的。因此便可证明,魏大人就是那意图购买试题之人!”
景逸接过证据看了看,陈辞信中准确说明了是魏志鸿贿赂崔巍,让他将试题埋入楼顶的花盆中。票行的证明书也能证明这张银票就是魏志鸿的。
面对如此铁证,景逸的目光终于向魏志鸿投了过去。
但见他哗啦一声将证据扔在魏志鸿身前,厉声吼道:“大胆魏志鸿!竟敢无视我朝王法,擅自买卖科举试题!该当何罪!”
这声怒吼,令大殿中所有文武百官齐齐一凛。
魏志鸿则蓦地一抖,径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皇上,臣冤枉啊!”
魏志鸿的演技着实精湛,方才还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一转眼的功夫,立刻戴上一副惶恐委屈的面具,让众臣们都觉得他冤。
景逸站起身指着他怒道:“如此铁证摆在面前,你还敢叫冤?”
魏志鸿跪伏在地,片刻后便声泪俱下,“皇上,微臣真冤枉啊!
微臣根本不认得那崔管事,也不知那张银票是刑部从何寻来的。刑部大牢看守森严,臣也不可能派人进去将崔管事呛死。
从始至终,微臣都未见过那份试题,也从未见过崔管事,更不可能用银票收买他。
那份试题和所有的证据,都是刑部找出来的,崔管事也是在刑部大牢暴毙。
微臣是否可以推测,这一切事件和证据,都是刑部伪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