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举人踏入房中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吕兄,我当然相信你。因为我能看出来,那个‘冤’字不是你的笔迹。”

吕举人即刻眼放光芒,紧紧拉住胡举人,“胡兄,还是你了解我。

那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写的?半夜我锁着门窗,不可能有人将这些纸放进来啊。”

胡举人见吕举人神情激动慌乱,先拉着他在床边坐下,安抚道:

“你先别慌。此事确有蹊跷,但对方没有伤你,说明他没有恶意。你暂且将心放平,莫要多想。”

吕举人紧张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但还是略略颤声道:“那...那对方写如此多‘冤’字是何用意?”

“这个嘛...”胡举人思忖片刻,道:“对方许是有冤情,想寻个人帮忙。至于对方是人是鬼...”

吕举人一听再次慌张起来,“它想寻我帮忙?我...我帮不了它啊...它可别缠上我啊...”

胡举人朝窗外望了一眼,见已有多位考生聚在房外,探头探脑观望着他们的情况。

于是胡举人示意吕举人小声点,而后起身向房门口走去,向房外聚集的考生道:

“此处没什么事,请诸位别聚在这里了,快去用早膳吧。”

话毕,便强行关上门窗,将周慕等围观考生们拒之门外。

230.发生口角

“此处没什么事,请诸位别聚在这里了,快去用早膳吧。”

胡举人话毕,便强行关上门窗,将周慕等围观考生拒之门外。

慕煜峥与周平章相视一眼,心中疑惑又有些发怵。

慕煜峥下意识地抚向胸口,衣襟内是娘在他临行前,亲手为他戴上的一道符纸。

听娘说是从婶婶那里请来的,可保考试顺利、金榜题名。

此刻慕煜峥暗暗觉得,说不定这道符也可保平安呢。

其余几位围观考生,从胡吕二人方才的只言片语中,也推测到了吕举人许是碰到了鬼神之事。

人向来对未解之谜有种天然的好奇。

再加上并非发生在自己身上,因此猎奇心态大过了恐惧。

胡举人虽将他们赶了出去,但吕举人遇鬼之事,还是从那几位围观考生的口中,不胫而走。

还不到晌午,整个三号院已传遍了昨晚到今晨李举人和吕举人遇鬼的事。

李举人听闻此事后,好似背后有了极硬的靠山,理直气壮辩驳道:

“我就告诉你们我没看错吧!我在茅厕确实看到一抹灰黑色衣角在我身后一闪而过。

并且那一瞬间,我的整个脊背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冷得我直发颤。

吕举人也遇到了这种事,你们如今信了吧?”

昨晚还嘲笑李举人胆小如鼠的那些考生,此时皆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再将李举人的话当笑话。

午后,又从其余几个院落的考生口中传来一些密闻说,一号院、四号院和五号院里,都有人声称自己见了鬼。

如此一来,整个书院阁中的考生们皆人心惶惶。每日不是在读书写字,就是在讨论前一天闹鬼的情况。

以至于每到天黑后,考生们都不敢再互相串门,皆紧闭门窗。

就算出去上茅厕也要两两结伴而行,一人望风一人如厕,如此才有安全感。

就这样过了三日,书院阁中闹鬼之事传得愈演愈烈,且被描绘得愈加神乎其神。

以至于书院阁的官员们,都出面劝阻考生莫要以讹传讹、散布鬼神之说影响考生们的情绪。

但此种迷信之事,就如同空气般弥漫在书院阁的各个角落,无孔不入。禁是禁不住的,只会转入地下,并越传越广。

三日后的傍晚时分,慕周二人与杨宝丰一同用晚膳时,还是忍不住聊起了这个话题。

“慕兄周兄,你们近几日听说了吗?一二号院的举人们都在传,书院阁中的那个鬼魂,也曾是暂住在此的考生。

因被一同前来考试的同乡好友暗算,死在了此处,所以才化为阴魂冤魂不散。时常骚扰在此的考生,想请他们为他伸冤。

还有举人说,他大哥前两年住在此处时也发生过类似事件。还有的说他小叔七八年前住在此处也遇到过那个鬼魂。看来这个冤魂在书院阁已有很多年了。”

慕煜峥听后随意一笑,不置可否,“传得倒挺像那么回事。但是真是假都与我们无关。”

“是啊杨大哥,”周平章跟着劝道:“我们都是来参加会试的。只要那个鬼魂不伤害我们,我们就不必为之担忧。还是认真准备几日后的会试吧。”

杨宝丰听后却还是一脸焦虑紧张,“可是……你们不担心那个鬼魂会找上我们吗?

我从小体弱,就怕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近身。轻则体虚发热,重则卧床不起,怕会严重影响几日后的会试。”

慕煜峥对杨宝丰的担忧十分不解,有些无语道:“那鬼魂又没找上咱们,你莫要这样杞人忧天,再说了……”

慕煜峥的话还未说完,蓦地一声嘲笑却在窗外响起。

“呵呵,这种胆小鬼有何好与他说的?见到个风吹草动都吓得半死。我说你,还是趁早回你村里待着吧!”

房内三人转头望去,但见是魏庆坤立在他们窗外望着杨宝丰,嘴角挂着鄙夷讥讽的弧度。

杨宝丰自然不敢与之回嘴,但慕煜峥却不是一句话都不敢说的性子。

魏庆坤突然冷不丁冒出来辱骂他兄弟。若他不维护自己兄弟,不就说明他怕了魏庆坤?与缩头乌龟有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