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1 / 1)

润娘甩把汗,“蝶园好日子到头了!”

说罢她又闪身回房,徒留门外几双眼睛全瞪溜圆。未等谁先开腔,只听夫人一声凄厉惨叫,再过片刻,便传出嘹亮的婴啼!

润娘把门开道小缝报喜:“是一漂亮小子!老方你神了呀!说得好准!”

“碧岚怎样!”公子挤着门缝巴望!

“没事,只很是虚弱,好了你再来看!”

门缝一合,公子像根面条似的顺着门板瘫堆到地上,咬着拳头,喜极而泣。

由他哭一会儿,凤儿正准备去扶,产婆出来了。公子赶忙起身站直,规规矩矩谢过,正欲让锦哥儿带去领赏,却见她脚不挪地儿,神情局促地看向方晋。

方晋确认一遍:“母子无恙对吧?”

她使劲儿点头。

方晋再道:“没外人,有话直说。”

这她才颇为难地说:“夫人剥落的胎盘……有点不大对劲。恕老婆子见识短,搞不清,方大夫要是不忌讳这些个,最好瞧上一瞧,别是夫人有什么隐疾,再错过治愈时机呀。”

众人心再度高高悬起,方晋立刻命产婆把夫人身上掉的,除了孩子都拿出来!等血淋淋一捧端到眼前,他顿时拧起眉头,让玉玫送产婆领赏告辞,吩咐锦哥儿:“把南夷那对孩子叫来,再端过盆清水。”

凤儿陡然明白了什么,只差证实!

方晋用竹镊在那滩血污里夹出一团东西,放入清水中抖抖,那东西随之展开成血糊糊的、巴掌大的一片。

晏芳晏华一到,并未当场认出这诡异之物为何。最后是晏芳将其摊在掌心,细细辨过后,才十分肯定道:“是离蛊,且是母蛊!它以蝶蛊炼化,骨做身,宿主身上肉为翅。阿妈炼蛊记档上有记载,我们未曾见过活的,这个也是蛊尸,至少死半年了。”

了然,公子命他俩退下。

“原来竟在她身上,原来她反复发作且久治不愈的时节病,乃母蛊反噬!枉我担着神医名号,南夷也不少去,竟这么多年都没能看穿!”

方晋说这话时,直直逼视公子。

凤儿也算看分明了,公子必是起初便知此事,瞒了所有人,包括她。他曾执着要寻让离蛊离体之法,寻的是如何剥离母蛊,而她会错了意,以为是子蛊。也是她疏忽,芳华姐弟早就说过,他们阿妈分娩后便不再受离蛊束缚,她却忘了把事告诉公子。他不知离蛊能以此剥离,她也不知母蛊在夫人身上,纠结起来,难论孰是孰非。

眼瞧着方晋脸上凝出愠怒,凤儿忙开口解围:“蛊不蛊的不重要了!要紧的是夫人母子平安,又去了这邪门物,还有园子里的艳谍们,自今日起,都可重获自由!”

第311章 同谋 < 蝶园惊梦(NPH)(李肉糜)|PO18臉紅心跳

第311章 同谋

并非凤儿情急胡言,是之前润娘那句话,已令她设想出几种可能。

什么事会让蝶园的好日子到头?是有皇令不许再经营皮肉生意,还是东燕那股清理谍人的风终于刮到大岳?不论哪样,想要蝶园人有未来可议,必须先让他们恢复肉身的自由!

公子早先预想过的事,眼下看来怕是成真,个中具体,须把润娘叫来问问。

她倒一副没心肝之相,进屋时还嘟嚷那小娃真好看,她没稀罕够呢,急着叫她干嘛。

公子直翻白眼,“你没稀罕够,人家当爹的还没稀罕着呢!知点趣吧你!”

想起确实在产婆刚到门外时,影七便没了影,润娘不免难为情,却仍没完全反应过味儿。

“说,找我啥事。”

凤儿差点也翻白眼,“生娃的是夫人,怎么傻的是您呐!不是娘刚才说的,蝶园好日子到头了!怎么就到头了?还能把夫人急到早产?”

这润娘才一拍脑门,凑到凤儿身边,找回了严肃。

事情与凤儿猜测的大同小异,大岳是有心清理谍人了,但与东燕无关。

今日宫里传出消息,胡之洵在处置完艾成萧之后,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查出他是通过谍人送的赈济之物,便将未散的怨愤转嫁到谍人身上。他先是重整密政司,以最快速度全换血成自己人,又把手伸出宫外,企图消灭异己。而这所谓异己,除了别国探子,自然也包含没有国之概念的卫家谍人。

“要知咱园子旁的不富余,最不缺谍人,各路皆有,都拿咱这儿当过栈处,若刨根掘起来,难保不被查出!别忘了,之前已来过一个谢不懂,小将军也查出他是谁的人。他知道我身份,背后的人会不知?”

润娘越说嘴越快,攥着凤儿的手也越来越紧。公子看得出,她虽焦急,却无可应对的主意。

也不能怪她,这消息报给她时,夫人正在她房里,听完这话便撑不住要生了,她哪有时间去想对策,先忙活好姐妹才是要紧!若非凤儿问起来,恐怕她一时半刻还走不出转惊为喜的情绪,回归严峻现实。

大家都在,正好一同商议。

公子问凤儿:“你刚刚庆幸艳谍们能重获自由,可是已有所想法?”

润娘不解其意,疑惑看向他。

他指指水盆里的血糊糊,对润娘道:“母蛊已离宿主,子蛊便再无效用,也就是说,艳谍随时可以离开蝶园,走多远都无妨,更不会像当初锦葵那样死得狼狈。”

“你们要遣散艳谍?”润娘腾地站起身,神色难辨是惊是怒。

“娘别急啊,没人说要遣散他们。”凤儿拉她坐下,心里明镜似的。蝶园里的艳谍哪个不是精挑细选又经过栽培,说不费心思那不可能,现在便说要将其全部遣散出去另寻活路,润娘多半是不舍得,也不放心。

既暂时说不出口,便先说点旁的。

“娘,此事您有何打算?”

装天真,没人比凤儿浑然天成。

润娘沉吟好一会儿,才叹气道:“你问娘,娘也不知应该作何打算。硬让我说,我想等风再吹一阵。现在只是刚得消息,会不会挖到这儿暂时不能下定论。蝶园自前朝就在,自来就为谍人而建,经历分裂也能安稳存活下来,自有它的道理,兴许这阵风也能挺过去。”

这无异于侥幸,但凤儿说不出反对的话,毕竟当家人还是母亲,卫家的事她说了算,至于其它各路谍人,她们管不着,自求多福吧。

场面僵住,公子思虑再三,决定暂且遵从润娘,抖下袖子道:“眼下确也不是论这事的时候,一来无法确定这股清理谍人的风是不是钓鱼的饵,只待咱们有所行动露馅好一网打尽,二来碧岚刚生产,身子需要恢复,现也不便为这事劳心。”

但他仍劝说下润娘,为防不测,让她通知所有艳谍,即刻起摘牌不接客。

润娘稍作权衡,点头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