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1 / 1)

凤儿气到懒得问,只求那留守的小不点去睡懒觉或玩去也,别发现他们便好。

胡之源带她直奔老相爷书房而去,这时她才问为啥先来这儿,而不从卧房查起。

“一宅之主的书房岂是谁都能进?比起卧房,这儿更容易藏主人的秘密。”

他说的似乎颇有道理,凤儿无话反驳,想想横竖都进来了,那他去哪儿她就去哪儿,挨抓抓一双,谁也别跑。

说是查,然胡之源眼见着没头绪,况且国相府早被抄空,连张书案都没留下,哪怕狄梁公在世,面对这四周空荡荡也得蒙一会儿。

怕折面子,胡之源嘟囔道:“你爹贵为国君,既买下此处落脚,怎不添点摆设?”

他连还嘴之词都备齐了,可半晌没等来凤儿脆生生的动静儿,回身一瞧,见她蹲成小小一团,正对着地砖琢磨。

“这砖有何不妥?”

“嘘!”

胡之源立马闭嘴,实在憋不住才催促:“发现什么了?告诉我嘛,怪急人的。”

凤儿头也不抬问他:“这莲花雕纹地砖和先帝寝殿里的好像啊,吴老相爷的身份能用得?”

她不说胡之源还真没发现,细细辩认过回答道:“等闲官员自然不可,但老相爷贤身贵体,用这个倒也不算过分。”

凤儿没再搭腔,一会儿站,一会儿蹲,一会儿换地方蹲。胡之源看着又赏心又迷茫,赏的是她神态严肃,姿态却可爱,活像只啄米鸡雏,迷的是她这老道画阵般的怪异走位。

他不吭声了,巴巴瞧着她专注。

凤儿再度站直身,让胡之源过去,脚尖点点一块砖,果决命令道:“就这块,撬开!”

那砖看上去和旁的没分别,前后左右严丝合缝。胡之源刚想问这如何撬得动,抬眼看凤儿目不转睛等着的样子,一咬牙拔下头簪,用尖头刮推拼接处的淤积尘土。

凤儿伸手便要拿,被胡之源抢先。

“可别一打开便喷出毒药粉之类。你退后,我来拆!”

凤儿真想赏他个白眼!这会子知道警惕了,把她推进狗洞时咋不想想那小童会不会正在后院呢。不过他也是为她好,她便没说早闻出这油纸仅是寻常油纸,若内藏毒药粉,怕早洇透了。

哗啦两声响后,胡之源的背影僵住,凤儿压低声催问里面是什么,他才缓缓回身。

油纸里包的竟是一册诡谍书!

一见那些天书般的符号,凤儿登时管不住手脚,跨步过去抢到手中翻看几页后,长吁口气,紧接着又拧起眉头。

“是卫家诡谍书,我外祖父所撰版本”,说着她蘸几指口水抹湿页脚,冲向日光让胡之源看,“纸上无徽记,并非卫家所出,许是江湖散谍记录,故而不该有的错漏很多。可它为何会出现在此,还被藏于地砖之下?”

这亦是胡之源所不解,但他此刻另有好奇。

“你怎知那块地砖暗藏玄机?”

凤儿指了圈地面说:“赏得了名家字画的老相爷,身居高位能用莲花雕纹砖,又怎会容忍其码得凌乱,自是有蹊跷啊!这房内地砖的排列正好是串密文,所指于此,旁人看不出,却瞒不住我。”

看着掌中物,胡之源颤了嗓子:“或许老相爷被抄家,真不是冤枉。这种东西藏在府里,说不定他真有通敌之行。”

“也不尽然”,凤儿另有看法,“通敌之罪可是要赶尽杀绝的,且看公子下场便知,然老相爷仅是被抄家,还是死后才获罪。家眷发配的发配,变卖的变卖,却都活着散的,这不合律法呀?”

“可这府中藏此物作何解释?”

作何解释?无从解释。老相爷早深埋入土,总不好直接去问他一双儿女,令尊是否通敌吧?

胡之源稍作沉吟,把东西往怀里一塞,说要琢磨回车上琢磨,此地不宜久留。开门确认安全,他带凤儿原路返回,又从那狗洞钻了出去,再将大石搬回原位。途中他想把那本册子烧了,被凤儿拦下。

“拿回去给我娘看看,兴许她能瞧出什么。”

“也好。”

俩人嘁嚓争论一路,最终仍无法推断出个所以然。快到蝶园时胡之源突然一拍大腿!

“你说有没有可能,老相爷被抄家并非他通敌,而是有人知道他藏着这个,想要这个,又无法取得,故而从中作梗,意在伺机找到呢?一旦找到,不仅得偿所愿,还能把他罪名再坐实几分!”

若真如此,这情形可同凤儿所知卫家灭门一事差不多少了。

凤儿缄默,思绪纷杂。

诡谍书,你好像真不是个好东西!真品使人家破人亡,赝品让人抄家流放。究竟是谁这么想得到你?难不成还是为前朝藏宝图?如若这样,那么谁要抄国相府就好猜了些……

罢了,累。

一阵肉香入鼻,凤儿撩开车窗小帘,指着前方不远的北戎羊肉汤馆对胡之源道:“这家铺子是北戎人开的,都说正宗得很,要不要买点好拿好带的回去给你正妃尝尝?远离故土的人,最想的就是家乡味。”

胡之源凑过脑袋闻了闻,“先送你,回去时我再买。”

心里揣着事,眼神不够使,她俩谁也没留意到肉汤馆靠窗位子上,有双眼睛在一不断视街路,自小禄驱车过窗前便盯上这车,盯上小窗里挤着的两个小脑袋,一路目送到蝶园。

第281章 不爽 < 蝶园惊梦(NPH)(李肉糜)|PO18臉紅心跳

第281章 不爽

注定是胡之源失望的一天。

他不仅没见到李光擎,润娘也几乎把那册半假诡谍书翻散,仍没说出个一二三。

凤儿执着,问能否从纸张和笔迹上看出什么来,把润娘直接气笑了。

“纸就是寻常的纸,跟锦儿记账用的没区别,密文也不是正经文字,哪有笔迹可循?即便有,娘也看不出,你外祖父活着兴许能瞧出端倪。”

俩小人相视一瞬,同时垂下了头。

不忍看孩子失望,润娘捏着纸张捻了捻道:“这玩意儿看着有点年头了,没准儿写它的人已不在世,追溯也无意义。诡谍书虽是咱卫家独创,可毕竟问世百余年之多,江湖上各路谍人杂如河边草,保不齐哪一派专攻它,便留下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