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记下顺路疑惑,“原来公子知道他的事啊。”
“知道一点传闻罢了,谁承想东燕擎君竟是你父亲。让我唤润娘一声‘岳母’我都胆怵,哪知这岳丈我更不敢叫。”
天过四更,凤儿几个哈欠打过,沉沉入睡,公子则猫似的亮着一对眼睛,不知琢磨什么。
凤儿再醒来已日上三竿,身边不见公子,玉玫正等着她起床好伺候。
“公子呢?”
“带锦哥儿出去了,估摸一会儿便回。姑娘快洗洗,润娘子昨夜到现在也未合眼,你去瞧瞧。”
自二人和好之后,公子不论去哪儿、做什么,都跟凤儿详细告知,可今日她着急和母亲对对话,果断起床麻利梳洗,忽视公子这点小异常。
公子这晌已在李光擎宅邸外。
小童传报给铜老虎,他诧异新宅灶台还没热怎就有客来,心生疑窦。出门见驾车之人是被他拍晕的蝶园小哥儿,铜老虎更惊讶,待车里那人款款下来,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主,有人求见,蝶园来的。”
“谁?”
李光擎也猜不到来者何人,总不会是润娘主动过来。
“那晚接待我们的少年郎,领着一个……一个……一个非常极其以及特别好看的男子!”
这什么修辞方法,李光擎听着别扭,便问铜老虎:“光记得好看了,你没问他是谁?”
铜老虎为难半晌才道:“他说……他说他是凤姑娘的未婚夫君。”
李光擎手里汤匙当啷落地!
“让他进来!”
他这头的事,凤儿自是全然不知,她只知母亲的嘴硬程度超乎她预料,死活套不出一句她想听到的话。被逼无奈,凤儿自顾自把李光擎与她讲的那段往事又复述一遍,最后敲打润娘。
“他是不是我亲爹暂且不论,您是我亲娘这是板上钉钉。他说再多都是一面之词,真假我不知,但我知娘是肯定不会骗女儿的,对吧?”
其实润娘想骗,谎话她都编完了,可一对上凤儿那双跟李光擎九分相近的眉眼,腹稿霎时成白纸一张。
她终于松口。
“他告诉你那些基本都属实。从意外相遇到有肌肤之亲,他哪样都没说错。只是有一部分事情他并不知情。”
李光擎不知情的部分,是从他出门买粮未归开始。
那天他出去,润娘等到快宵禁也不见他回来,怕他出意外或迷路,乔装出去打听。然而有关他的下落毫无结果,却听说另一桩大事。
东燕王驾崩的消息传到了大岳,街头巷尾议论纷纷,不知这新君会不会继续与大岳斗下去,刚安稳下来几天的日子是不是又到头了。
寻人未果,润娘回到小院,守得心急如焚,外头有一点声响,她都蹿出去瞧瞧,一次次出去,一次次失望。待李光擎一行人匆匆脚步在夜里响得突兀时,她还自疑是不是听错。当声音越来越清晰,她反而不敢出去看,怕是追杀他的人找到这儿来。
她听见门被叩响,听见他在门外唤着“润儿”,她这才敢跑出去,手到门闩却停住,谨慎问了句:“你没事吧?”
“没事啊,润儿快开门!”
为何他语气这般激动兴奋,好似遇什么好事?一个被追杀的人能遇什么好事?他一个人又怎会弄出那么杂乱的脚步声?
润娘直截了当问:“谁跟着你?”
李光擎瞧瞧身后的人,掂量下道:“放心,是我亲人,不是要我命那些。他们找到我,要接我回去,我来带一起你走!你开门,我进去说。”
彼时润娘已不在门口,悄悄攀到墙头,小心往外探看一下,见整整齐齐两排东燕人站在园子外,中间夹着一辆造价应不低的马车。正猜测他究竟什么背景,门外的他忽然换了个口气,自报家门。
润娘险些栽下来!
李光擎?东燕新帝?他不叫李青,他诓自己!所谓家族争斗,兄弟相残,争的竟是皇权吗!摄政王李佑是东燕先皇胞弟,那么和他的关系铁定匪浅,卫家惨案是否和他也有干系……
太多事情要想清楚,可润娘像被雷击了天灵盖,一点头绪想不出不说,胃跟着心思翻搅起来,一阵阵地犯恶心。
她也不知过了多久,听见外头传来一个让她脑中弦断的人声!
李佑!
一时怒火攻心,她打开院门迈出脚,李光擎欢喜着向她走来,而越过他肩头,那提着灯笼努力也看向她的男人,正是李佑。
她不能跟李光擎在一起!
第219章 渡劫1 <蝶园惊梦(NPH)(李肉糜)|PO18臉紅心跳
第219章 渡劫1
“他是君王,与他双宿双栖,我就必须有立场,只能忠于他,忠于东燕,这与卫家谍者原则相悖。如能违背,当初你外公何必拒绝李佑!”
润娘越说越激动!
“再说李佑,虽只有一面之缘,难保他不会记得我容貌,即便那夜天色甚黑,我也不敢有侥幸!哪有君王会让谍人做皇后呢,他肯,朝臣们肯吗,李佑肯吗?”
凤儿完全想象得出母亲当时纠结与害怕,手凉到指尖,颤声问:“所以,娘自己烧了院子逃掉?”
润娘苦笑道,“那是你公留给我的遗物,我怎舍得。”
当夜李光擎一行离开后,润娘想一走了之则罢,待他离开大岳,她再回来生活。她收拾完行李正要走,张三李四蹭蹭蹿出来,在她脚边疾疾转圈,院里的鸡这时也猛扑棱翅膀,一串铜铃声在夜里格外真亮。
那是她特意在院墙布下的警报措施,风难吹动,除非人碰。
有人来了!
润娘果断翻出火药硝石扬撒房内各处,钻进地道,在那伙人破门瞬间丢出火折,趁火光燃起时将入口稍开一缝,看清他们身着东燕服饰,个个带刀,定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