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

慕玄临在黑暗中大睁着眼睛, 想看到那一双映着光点的眸子?。可他?找不?见?了, 他?猜着青栩大概是闭上了眼睛。

青栩闭着眼睛，犹豫道：“属下已经、已经想明白?了，尊上。”

“阿栩知道。”

阿栩知道......

这个人不?再自称属下。

这绝不?是无意而为。

想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难道是......

这是慕玄临从没有料到的事情。他?先是愣了片刻, 而后被铺天盖地的惊喜陡然淹没, 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只很突兀地、不?知缘由地笑了一声?。

接着，他?像是害怕这人再晚一刻就会出?尔反尔一般，立时低下头去，循着方才的声?音寻找那双唇。

他?很容易就找到了。

慕玄临的手还将青栩紧紧搂着，让那具身体与自己严丝合缝地相贴。他?找到的那双唇已经微微张开?，仿佛它的主人早就准备好了, 正在那等?着他?的凑近。

太软了, 太想念了。慕玄临逮着那片柔软, 在漆黑的静默里不?知节制地吮，贴紧、撕咬、啃噬，牙齿磕在一起的轻响混杂在啧啧水声?之中, 几乎把他?的神智尽数淹没了。

吻得太久，被子?下面的空气早就滚烫，烫到让人难以忍受。慕玄临抬手一把将被子?掀开?，青栩的脸在他?眼前，终于得以看得清楚。

那双眼睛果?然闭着，眉头蹙起，像是有些紧张，一如他?手中抱着的这具紧绷的身体。慕玄临翻了个身，全然压上去，两只手不?由自主地乱动?，却又像永远黏在了青栩身上一样，任谁来了也拽不?开?。

青栩的手也撑在两人中间，可并非推拒，仅仅只是为了给他?继续凝血而已。

慕玄临将那双唇吸吮得熟红滚烫，终于舍得放开?了片刻。可放开?了那嘴唇，并不?意味着放过这个人。

他?的嘴唇顺着那濡湿的嘴角滑下去，到了尖巧的下巴，再到下巴后的暖窝，修长的脖颈，还有略微发红的、形状清晰的锁骨。

慕玄临向下移地太快，青栩顺着他?的动?作，下意识就仰起头，将脖颈毫无保留地袒露出?来。他?刚紧张地吞咽了一下，慕玄临就像捕猎的鹰，一逮住机会，立时就咬住了那颗滚动?的喉结。

“啊......”

慕玄临不?敢用力，心底却总有种想要一口咬到底的冲动?。他?恨恨地用牙齿在那喉结上摩挲，半晌才松了，再看那里，已留下了两排红红的浅牙印。

再往下......

慕玄临根本不?想停，衣服挡住他?的动?作，他?就将那布料一把掀开?。

青栩的胸膛起伏地很急促，慕玄临又张开?了牙齿，一口一口地咬，一咬便?是一个红印子?。一股股直冲头皮的热流在身体里乱蹿，某些地方早已蠢蠢欲动?，慕玄临几乎要忍不?住。

他?抬头，看了眼门。

已经被陈通关紧。

又看了看窗。

厚实的破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遮住了外?头的天光。

那现在，岂不?就是很好的时机？

慕玄临直起身，终于顾得上去看青栩的状态。那人脸上绯红，不?同于先前受了伤的那种红，而是叫人看了，会难以自控的那一种。绯红之上，那双因为心绪起伏而洇了水光的眸子?，就那样模棱两可地看着他?。

慕玄临就像着了魔，托起那两条修长的、裹在黑裤下的腿。

他?将那腿扛在肩上，手撑在青栩身体两侧：“阿栩，你?可愿......”

青栩眼神微动?。

他?如何能不?知道尊上的意思。

他?可是戒堂出?身。

戒堂只收男子?，夜以继日的枯燥训练，难免叫一些人迫切地想要宣泄。打手们大都是些粗人，并不?懂得什么避讳，有时兴致来了，随便?一个犄角旮旯，都有可能被当作解决问题的绝佳场所。

而青栩，甚至因为对微小动?静比别?人更加敏感，直接撞见?过。

所以，他?绝非那种什么也不?懂的人。

那时在戒堂，偶尔碰见?这类情形，青栩并没觉得有何特别?。高?低那都是别?人的事，人家喜欢怎么做，与他?毫无关系。

可如今，压在他?身上的人，是尊上。

那个曾经搂着他肩膀大笑的人。

那个曾经也高?坐九婴宝座之上，垂下凤目冷冷看着他?的人。

那个他?从十几岁起就开?始仰视的，甘愿追随数十年从未有变的人。

就是那个尊上。

青栩不?知道那股从头顶直冲而下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他只知道有些事情，他?已经想起来了，已经弄明白?了。

他?知道，自己这段日子?一直在疏远尊上。青栩隐约知道自己有哪里变了，像是骤然失去了什么无比重要的东西，所以记忆里应有的那种情感，他?无论如何也找寻不?到。

直到那一日，盛过月光的魔息缓缓褪去，他?在纷纷扬扬的尘土中，看到尊上松开?了手中光芒黯淡的夜山海，随着嘴角的血珠一起，从高?空中坠落。

那一瞬间，青栩觉得如坠冰窟，却又如入火海。

他?使了全身力气朝尊上扑过去。而就在那一刻，他?找到了。

他?好像重新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