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得意太早。"卢丹将乔念护在身后,凌厉的目光直刺陆景川,"人在做,天在看。”她挽住乔念冰凉的手腕,转身拨开人群离开。

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陆景川系上西服外套的扣子,嘴角还噙着那抹若有似无的笑,表现得十分大度。

回去的路上,车厢里凝固的沉默几乎令人窒息。卢丹紧握方向盘的指节发白,后视镜里映出乔念苍白的侧脸。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像一把尖刀划破寂静。

“乔念。”电话那头陆景川的声音带着虚伪的温和,"我们该好好谈谈。"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她平静几乎冰冷的声音。

"我们之间,本不必走到这一步。"陆景川的声音依旧温和,像是寻时的关切问候语,"出来谈谈吧,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转圜?"乔念冷笑,"除非你躺在棺材里,我去参加你的追悼会。"她指尖悬在挂断键上。

"那你就尽快准备七千万吧。"他轻笑一声,先一步切断通话。

七千万。

这个数字像一座山,沉沉地压在她的胸口,连呼吸都变得艰难。她可以放弃公司,可她身后还有那么多孩子,他们怎么办?

想到这里,这些就像是一座座大山压着她,喘不过气来。

卢丹紧握方向盘,指节泛白:“念念,别答应他任何条件。鳄鱼的眼泪,信了只会被咬得更狠。钱的事,我们一起想办法。”

“是,我知道。放心吧。”乔念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眼底却一片冷寂。

“送你回家?”卢丹这才有机会问了一句。

“回公司。”

之后,车厢内又陷入了沉默,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乔念径直走进办公室,财务总监紧随其后。门一关,所有无关人员都被清了出去,包括卢丹和叶安安。

门外,叶安安不安地绞着手指:“丹丹姐,乔总不会有事吧?”

“说什么呢,她可是乔念,什么风浪没见过?”卢丹强撑镇定。

为什么所有糟心事都砸在她身上?

二十分钟后,紧闭的办公室门被打开,财务部的人一个个垂头丧气地走出来,脸色灰败,仿佛刚经历一场磨难。

叶安安刚要上前询问,外面却有人匆匆赶来,递给她一个精致的防尘袋。她打开一看,竟是一件熨烫妥帖的男士西装,面料考究,剪裁矜贵。

卢丹看到叶安安手上的男士西服,有些意外,这件男士西服,看着就价格不菲,到底是谁的?

不过她现在也没有这个八卦的心思。

叶安安拿着衣服敲门卢丹也走进了办公室。

“乔总,傅总的衣服洗好了。”

叶安安小心翼翼地询问,这点小事她是不想在这时麻烦乔念,可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这件衣服像个烫手山芋那位傅家太子爷的东西,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

乔念这才抬下头,看了一眼那件西服,秀眉微微蹙了蹙,她也同样没有心思管这件事。

"先挂着。"乔念的声音比平时更哑,随手一指的动作带着疲惫的弧度。

“念念,有没有好的办法?”卢丹没忍住还是问了一句。

乔念摇头时,一缕碎发垂落在她苍白的颊边。

办公室里只剩下西装防尘袋摩擦衣架的沙沙声,像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刚才她和财务开了一个简短的会,问了现在公司可以动用的资金,只有不到三百万,和七千万相比是九牛一毛。

“就算变卖公司,加上我那些设计图专利......”她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扯着喉间未愈的伤,"还是差得远。"

卢丹递来的温水,“再想想,总会有办法的......”这话说得她自己都心虚。

乔念咬住下唇直到尝到铁锈味。她不甘心凭什么要把血汗钱喂给那个畜生?可法院的白纸黑字压得她脊椎生疼。

座机突然炸响。她机械地按下免提,一道慵懒的男声带着电流质感在办公室炸开:

"乔总,我的西装是打算留着当纪念品?"

第二十章 他是只餍足的狐狸

偏偏在乔念最心烦的时候,傅庭州的电话打过来。

“您把地址给我,我让人给您送过去。”即使讲电话,她都不想与这个人纠缠太久。

听筒里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乔总这是打算用快递打发我?”

乔念的嘴唇崩成一条直线,太子爷这是要讹上她了?

"傅总想要怎样的诚意?"她嘴角扯出商业假笑,尽管对方看不见,"亲自送上门?"

“我等你……”没给乔念反悔的机会。

半个小时后,乔念准备从公司出发,按照太子爷提供的酒店位置,她要将衣服亲自送过去。

暮色沉沉,玻璃幕墙折射出的冷光映在她脸上,衬得她面色愈发苍白。

她拨通电话,声音克制而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