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长翅膀，”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支离破碎的瓷片，又落回傅云湛那张扭曲的脸，“但它长的是良心，知道该砸‘坏人’。”

傅云湛舌尖舔过森白的牙齿，眼尾洇开毒蛇般的猩红，笑声里淬着阴鸷的兴奋：

“真有趣...原来大哥不是不在乎。”他脚步碾碎地上的瓷片，每一步都踏在乔念濒临断裂的神经上，“你这座万年荒漠，也会为这个女人开出花来？”

窒息的压迫感如粘稠的毒雾蔓延。

保安们触电般松开钳制，在傅云湛扭曲的气场中噤若寒蝉。乔念的脚踝如同被水泥浇铸，眼睁睁看着“吸血鬼”悄然逼近。

冰冷指节贴上她脸颊时，乔念的血液瞬间冻结。那手指沿着颌骨滑下，猛然扼住她脆弱的喉管！

"呃！"气管被挤压的钝痛炸开。

乔念的指甲在他小臂抓出血痕，但锁喉的手像淬毒的藤蔓越缠越紧。视野边缘泛起黑翳，保安们退缩的剪影在窒息中扭曲变形。

要死了。这个念头浮起的瞬间，世界骤然缩成他瞳孔里倒映的、自己青紫的脸。

就在意识即将溃散的刹那

砰！

骨肉撞击的闷响撕开沉闷的空气。

拳风卷着冷杉香气擦过乔念耳际，傅云湛如断线木偶砸进满地狼藉。

她失重后仰的身体突然撞进温热的胸膛，氧气涌进肺叶的刺痛激出生理性泪水。

模糊视线里，傅庭州绷紧的下颌线烙着暴怒的痕迹。

乔念指尖揪紧他昂贵的西服，所有劫后余生的恐惧化作汹涌的呜咽：“还好她还活着。”

回应她的是陡然收拢的臂弯。傅庭州掌心紧扣她后颈埋进自己肩窝，任她眼泪浸透衣料，低沉声线碾过暴戾余温：

“别怕，我在！”

破碎的水晶灯下，他指缝间还滴落着傅云湛颧骨渗出的血珠。

第一百一十一章 阴魂不散的他

傅云湛撑在地面的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像复活的尸体般缓缓支起身体。当他抬起头时，薄唇被齿间渗出的鲜血染成妖异的玫红，在苍白的脸上绽开触目惊心的恶之花。

啪！啪！

孤零零的掌声在空旷大厅里回荡，每声都像抽在紧绷的神经上。

他舔去唇角的血，露出狰狞般笑容：

“好一个英雄救美，傅庭州，你得谢谢我，这是我给你创造的机会。”手指狠狠抹过破裂的颧骨。

傅庭州将乔念的脸更深地按进自己肩窝，隔绝那道毒蛇般的视线。

再开口时，声音淬着冰碴砸向傅云湛：“听清楚，”每个字都像铡刀落下，“再碰她一根头发，我就让你全家，整整齐齐躺进棺材里。”

傅云湛瞳孔骤然收缩，又猛地放大。几秒的死寂后，他突然爆发出神经质的狂笑，染血的手夸张地高举作投降状，踉跄后退的脚步却像在跳死亡探戈。

艾娃立刻如影随形地贴上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傅云湛半个身子挂在她肩上，回头投来最后一眼，嘶哑的嗓音刮过所有人的耳膜：“这一拳……弟弟会刻在骨头上回味。”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傅庭州那攥紧的拳头还是没松开。

怀里有个软软香香的小东西，若是没有她在的话，恐怕还会把傅云湛打得爬不起来，或者直接废了他，断了他所有的念想……

三小时后，沃尔沃4S店的冷光灯下，乔念指尖划过S90冰川白的金属门框。“就它吧。”她声音还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只想尽快的结束。

遭遇这么多事，已然让她的神经处在高度紧张中。可傅庭州却像是跟她较上了劲，非要给她买辆车才肯放她离开。

这几日开车上下班，她总觉得有车在尾随自己。不是同一辆，但每次她拐进小区，那辆车都会恰到好处地停在门口，不再靠近，也不离开，像蛰伏在暗处的影子，耐心等待时机。

今天，乔念故意把车停在超市门口，假装购物，实则透过玻璃窗观察。果然，那辆黑色奔驰也缓缓刹停，车窗漆黑，纹丝不动，仿佛里面根本没有人。

她攥紧购物袋，深吸一口气。

这次，她不想再躲了。

高跟鞋踏过路面落叶，脆响在午后寂静中格外清晰。她停在奔驰车旁，指节叩击深色车窗的力度带着控诉的节奏。

三秒，五秒，车窗如舞台幕布缓缓降下。薛明那张堆着笑容的脸在缝隙里浮现，像突然曝光的底片。

“薛助理？”乔念的声音不加掩饰的错愕，“跟着我的人竟然是你！”

薛明喉结滚动，公文包的皮面被攥出深痕：“巧……巧遇啊乔总！”尾音飘得像断线风筝。

“巧遇？”她指尖突然敲在车顶棚，咚的一声闷响，“连续五天，从晨露未消到华灯初上？”目光扫过仪表盘未熄火的显示屏。

汗珠从薛明鬓角滑进衬衫领口，已经无法掩饰了。

薛明放弃了抵抗，钻出驾驶座时，西装后腰压出尴尬的褶皱，他像个被缴械的士兵，喉结滚动数次，张张口，也没说出口。

“为什么要跟踪我？”乔念不太理解，但是知道下达这个命令的人，一定是傅庭州。

这位爷的想法总是太清奇，谁都想不明白他的意图。

见薛明还是扭扭捏捏的不说话，乔念干脆接着说道：

“说吧，傅总让你们这样做干什么，还每天都要换一辆车，以为这样的话，我就发现不了自己被跟踪了。”

薛明看了看乔念，酝酿一番后，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