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意思不言而喻,沈少珩不会听不懂。
“莫老您的意思是,只要不碰她,是不是就?不会。”
他们二人年少夫妻,如何可能把持得住,更何况年轻人血气方刚,这?岂不是要他做和尚。
“那倒也不是,只能说?假以时日,慢慢待夫人神智清醒,兴许也就?不药而愈。”
“只是…眼下这?阵子,还需大哥儿?忍耐些。”
莫大夫说?完,忍不住看着他:“不知好好的,夫人如何会这?幅样子,可是受了什么惊吓导致?”
第133章 第 133 章 ……
帐内人发出?一丝痛楚呻.吟, 脸色白?得像从水里打捞起来的一样。
哪怕只是初春,天气早已转暖,他身上还搭着厚重的被褥, 可仅仅只是如此, 还远远不够,他依旧畏寒得厉害。
直到帐外?传来一声轻叹, 女子?在帐外?站了许久, 似看不得里头?人受苦, 布满忧愁的杏眸, 滴落下来一滴泪水。
她看着他额上冷汗淋漓,双目紧闭,依旧没有醒转过来的迹象。
似在内心挣扎了许久,转而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紧接着帐幔被一双白?皙手指撩开, 一个曼妙窈窕的身影,褪去身上外?衫,只着了里头?小衣, 人就跟着钻进被褥之中, 将那昏迷不醒的男子?紧紧抱住,试图用身子?温暖他冰冷的躯体。
温香软玉的身子?, 还有女儿家特有的幽香,一并在这逼仄的空间?里浮动, 榻上人似有了一丝微弱的反应,眉头?皱得更紧了, 从嗓子?里溢出?一声低哑的嗯。
就在这时,外?头?脚步声传来,紧接着门被推开。
来人急色匆匆, 对里头?人汇报:“奴婢已依姑娘吩咐,送走了医者。”
“不知王侍郎他会不会…”正说着话陡然看到帐内景象,震得她眸眼睁大,连退了好几?步。
“姑…姑娘您这是…您和王侍郎…”来人震惊得语无伦次,脸也在那一瞬,莫名变得滚烫。
时下女子?名节大于?天,小梅未料到她家姑娘云英未嫁,居然赤身露体和一个男人躺一块。
任谁看到这一幕,也不免让人心生误会?
更何况她家姑娘还是大家闺秀,这…万一传出?去,还了得?
小梅正欲扭头?,红着脸转身离开,就被里头?人唤住:“小梅,去打盆热水来,再取身干净的衣衫。”
帐内女子?不是旁人,正是一直以来对王仲平思慕已久的林薇柔。
昨夜是她亡母忌日,她途经河道放荷灯,原本打算祭奠完了亡母,便早些回来歇息,却不料会在半途遇到受伤过重的王仲平。
他下半身泡在冰冷河水里,似被湍急的水流冲到了岸边,背脊伤口深可见?骨,几?乎被水泡得发白?,就连左手的三根手指头?,也被齐生生用利器截断。
当时她看到他那样的惨状,吓得脸色发白?,奈何附近空无一人,就凭她和小梅两个,如何也挪动不了一个成年男子?。
更何况他昏死?过去,身子?沉得像石头?,她正欲吩咐小梅找人过来施救,幸而遇到一名好心医者。
那人年纪轻轻,医术却颇为精湛,也不知喂了一颗什么?药丸,到了王仲平嘴里,事后告诉她,让她莫要担忧。
只不过是止血补气的药,让他稳住心脉,背上刀伤需清理伤口,只要不继续恶化?,挺过这几?日,应该是性命无忧。
只不过这几?日需静养,万万要好生照料才行?,也就是和阎罗王抢时间?,让他渡过最关键的这几?日。
林薇柔听罢,连连点头?,于?是便将王仲平安置到了一处幽静的小别院,也就是她亡母生前?留下的故居。
就连她爹爹也显少过来,料想着无人来打扰,对他身子?恢复大有裨益。
忙和了大半夜,好不容易送医者离开,她又见?他身上冷汗不断,衣衫湿透了,怕他着凉,是以才吩咐小梅去拿干净衣物过来。
小梅呆了下,很快会意过来。
她脸上红云也随着这话落,褪去了大半,似在为方才自己的胡思乱想,而感到羞耻,应了声是,连忙退下,出?去拿干净衣衫。
很快她折回来,低垂着头?上去,目不斜视将衣衫递到了帐内,林薇柔伸出?一只雪白?手臂,顺手将衣衫拿进了帐内。
小梅递过去热毛巾,如此反复好几?回,她不厌其烦替他擦拭额上,身上的冷汗,那样细致入微,俨然像是他的妻。
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此刻为了一个男人,连名节也不顾,还不眠不休伺候着他,盼着躺在床上的人,早早睁开眼。
小梅一直低垂着头?,都不好意思盯着看,只觉得她家姑娘太亏了,为了一个男人,清白?搭进去不说,还不指定这人醒来了,又是如何一个薄情寡义呢。
更何况眼下这王侍郎,手指头?也没了几?截,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残废,配她家姑娘,还真是大大的亏!
小梅为她家姑娘感到不值,也不能理解她家姑娘,为何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不可。
就在这时,听到林薇柔说:“小梅你一夜未眠,也出?去歇着吧。”
“晚些时医者来了,你再进来知会我。”
医者是辰时不到离开的,就算晚些时来,也是到了晚饭之后,也就是戌时,整整六个时辰。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她会一直待着屋里,在床上照料王仲平,不会离开一步。
小梅嘴角动了动,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只见?被褥里露出?的一小截玉臂,那样紧紧搂抱着旁侧昏迷的男子。
她到了嘴边的话,眼看她家姑娘是油盐不进,只能无奈咽下去,最后摇了摇头?,应了声是,慢吞吞退到门边,转身出?了房门。
屋里再次安静下来,没了小梅在旁叽叽喳喳,林薇柔便是连眼往哪放,都不知道了。
方才她一门心思扑在王仲平身上,全然忘了男女之别,只想着他快些好起来,此刻屋里只剩下二人,即便他昏死?过去,这样和一个成年男子?睡一张床。
她一个黄花闺女,还是不免脸皮子?发热,又想着方才替他擦身,一眼瞥见?的风景,哪还能睡得着?
辗转反侧许久,她迟迟未能阖眼,抱着他身子?那只手臂,早已是酸麻无力,却是抽回来也不是,继续抱着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