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意思就是他们之间的事,让莫大夫少?管。
莫大夫见他脸色冷淡, 一副油盐不进的神色,也知晓再劝下去, 终究是白费口舌。
他老背过身,只能无奈摇摇头,深深叹了口气。
“但愿如大哥儿所言, 只是大哥儿不要后悔就是。”说着?别了沈少?珩,起身往外?走。
后悔?他有什好?悔的?
沈少?珩唇角扯出一抹冰冷的笑。
光线渐暗,残烛还有些余温,他眼里的凉薄冷意,映着?烛台摇曳的火光,让他半张脸像是隐在阴影里,落寂又?萧瑟。
可?不成想莫大夫临出门那句话,很快一语成畿。
当他夜里踏入听竹苑,脱靴上了床,像往常那样,去伸手解开她系带,触碰到她冰凉的身子,不同于以往的温热,带着?颤栗的轻哼,从她唇齿挤出,就连脖颈也湿漉漉,发鬓也湿透了。
她整个人窝在床角,瑟瑟发抖,哪怕此前在他身下,被?他那样恶意宣泄,她也不曾柔弱成今夜这副模样?
心?里吃惊之余,他依旧神色不动?,皱眉看着?她,语气一如既往,没有丝毫温度。
冷声说:“想装死?也装得像一些,别以为?你做成这副模样,我今夜便会?放过你。”
“我要你起来伺候我,听到没有。”他一声声冷言冷语,全然不顾她感受。
探出一只手臂,将她蜷缩成一团的身子,往怀里拉拽,此刻她再也经受不住,这会?儿也没法忍受,疼得发出一声低吟。
这声音不大,却在这暗夜里,听起来格外?清晰,伴着?她身子颤抖着?,额上冷汗直冒,被?帐外?烛火一晃,他看到她脸色发白,唇角发冷。
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却丝毫不像作假。
他拽着?她手臂的力度,也陡然一松,与?此同时,他拧眉看着?她裙衫下,似有鲜血渗透出来。
她下身不过着?了件轻薄的雪纱,还是半透未透那种,所以那样鲜艳的红,可?以说极为?刺目。
“如何会?这样…”他身子一僵,一丝微不可?查的颤音从他喉咙里溢出。
似又?梦回了当日,她躺在血珀里的场景。
涣散的眸光,让他呼吸发沉,头脑发涨,他心?口乱跳。
产后血崩几个字眼,陡然从脑海里涌出,凌乱不堪的记忆,让他眼尾发红,神色发癫,再也顾不得与?她纠缠,转而唤人去找大夫。
不多时,正欲歇下的莫大夫,听得这头消息,连忙背着?药箱子,急匆匆赶到了听竹苑。
帐帘后因?沈姝穿得单薄,不便见人,所以他老来的时候,只能隔着?薄薄的帘,替她拿脉。
“如何,她究竟…”帘后的人倒是急了。
他在帐内抱着?她虚软的身子,就连指尖也在发颤,明明迫不及待,想要从莫大夫口里知晓答案。
可?一向镇定自若的他,却头一回失了分寸,不消片刻,就催促了声。
与?之相反的是,听了他这话,莫大夫原本一脸凝重的脸色,却在片刻慢慢一松。
随即四平八稳答道:“大哥儿还请放心?,并非什么疑难杂症,只不过四姑娘她身子仍旧虚,之前体质偏寒,老夫听大哥儿提过,应该是之前调理过一阵子,之所以后来有了身子,大抵也是这么一回事。”
“只不过近来吃凉药太多,把月信推迟了,今日四姑娘恰好?在信期,对女?子而言,如此反倒是伤身,才腹痛难忍,也没甚大碍,往后需好?好?调理,把凉药停了便是。”
“过些时日,也可?不药而愈…”说着?欲言又?止。
只因?想到今日在书房,二?人为?了此事,差点闹得不欢而散,到了这个时候,莫大夫也只能点到即止,也不想再刺激帐内人。
转而轻咳了声,又?改口:“大哥儿若无旁的事,老夫出去了。”说完背着药箱子走了。
沈姝疼得昏昏沉沉,可?耳朵却没聋,感受到小腹绞痛从起初的强烈,慢慢有了平缓之势,她才有了丝力气。
等她慢悠悠睁开眼,看到她还被?他拥在怀里,不由推了推他胳膊,用几乎小如蚊呐的声音,咬了咬唇瓣。
而后小声对他说:“你去帮我叫春红进来…”
那意思是什么,也就是她不方便,要春红进来伺候。
连着?半个月,她未同他说过一句话,今夜要不是她身子不舒爽,又?实?在分不出身,去自己?下床找月事带。
她就算痛死?,也不会?和他说一个字。
可?她说得不明不白,也不知晓他听懂了多少?。
可?随着?这话落,却一如既往,遭到他惯有的拒绝。
“她蠢笨,伺候不了你。”
“你要做什么,只管告诉我,我也能为?你做。”
“可?是我…”她听到这话,不由急了,想要脱口而出,可?兴许是太激动?,腹内绞痛的感觉,又?涌上来。
她手捂着?小腹,疼得直皱眉,脸色不禁又?白了几分。
他低眸看着?她裙衫下,似想到了什么,眸光一动?,也会?意过来。
不等她再次出声,他把她头轻轻搁在枕上,自顾自下了床,赤足踩在地上。
沈姝疼得眼睛睁不开,也不知他要去哪?
被?锁链困住的身子,沉得像石头,在那极剧强烈的疼痛中,她疼得几乎要失去意识。
眸里也变得模糊不清,可?就在迷迷糊糊之际,感到床边一个黑影,有人靠近她,似他又?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