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令人厌憎的脸孔,活成了另一个阿娘!
想到这些,那只大?手摁着她,还不等他继续动作,沈姝眸光幽幽,扭身避开?他,而?后起身头?也不回,自顾自往前?走。
沈少?珩手指顿在半空,凝着她远处的身影,一双漆黑的眸,在这黑夜里比之夜色,更冷寒。
穿过亭下的花丛,她身影很快没入黑夜里,春红见此一幕,不知发生什么事?整个人也吓傻了。
“大?…大?哥儿,息怒。”春红不敢看他沉下去的脸,生怕被无辜牵连,连忙结结巴巴说:“奴婢…奴婢这就跟过去伺候,立马就去…”说完就拔腿跟过去。
院子离听竹苑不远,她哪也没去,只是回到了听竹苑这座牢笼。
房里没有点?灯,她慢悠悠坐在镜面前?,透过昏暗的夜色,映照出来的那张脸,媚而?不俗,眉目似画。
哪怕是生了孩子,也依旧容光照人,那样凝脂滑腻的肌肤,是用再多的脂粉,也无法堆砌出来的。
那样天生丽质的容颜,是上天的恩赐,也是身为一个女?子,最宝贵之物。
可她只是轻轻抚摸自己?的脸,视线一转,转而?看向妆奁,眸色幽幽,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那样不经意,在这夜色里,与她容色相织,摸到妆奁里的发簪,她毫无怜惜,扬起一只手臂,一阵刺痛划过脸颊,伴着空气里浓烈的血腥气。
只听滴答滴答数声,极轻的声音从静寂的屋里冒出来,殷红的鲜血,也在那一刻顺着她脸颊涌出,汩汩淌下,在她绝美的脸上,溢出一道可怕的血痕。
可她毫不在乎,甚至不知晓疼痛,只是一眨不眨,看着脚下鲜血。
这不是她头?一次看到血,却比以往任何时候,眼里都要?光亮。
等春红赶到的时候,她脸色早已发白,就连唇角也发冷。
“姑娘你如何能…”伴随着一声尖叫,她手里的发簪被人一把夺走,虚软冰冷的身子,也被来人抱在怀里。
春红浑身颤抖着,吓得不知所措,只能哆嗦着摸出帕子,试图为她止血。
“来人…快来人…姑娘她…”尖锐刺耳的求救声,那样突兀,响彻黑夜。
身后是男人怒气到了极点的脸。
沈少?珩后脚赶来,看到这一幕,早已是压不住心里怒火,一脚踢开?春红,抓住她手腕,将她几乎是连拽带扯,撞到了他胸膛。
他沉沉盯着她脸上冒出的鲜血,还在源源不断往下淌,额头?青筋暴起,几乎是劈头?盖脸,厉声喝问:“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发什么疯?好好的脸,不要?了?”
是啊,好好的一张脸,她也舍得毁掉。
她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脸,突然有些想笑,可若不是这张脸,或许他压根就不会看她一眼,他和她之间,也不过是世上最寻常的兄妹。
到了最后,她会像大?多女?子一样,就像她大?姐姐,二姐姐那样,平平淡淡找个人家,然后嫁出去,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
他和她之间,压根不会有任何交集,不过这一生,就这么过去了。
想到这一切,她下巴抬得高高的,目光冰冷似雪。
那样殷红的血,顺着她嫩白的颊淌下,溢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在这样的深夜中,看上去莫名诡异,又让人心?惊。
可她浑然不在意,看着他额上暴起的青筋,眼里的阴鸷似要?把她撕碎,一阵快意涌上心?头?。
她忽扯唇笑了笑:“哥哥爱极了我这张脸,看到我毁了它,会心?疼么?”
她说得轻描淡写,毫不在意,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看着她眼里的不屑,那样桀骜的神色,皆是在他逆鳞上翩翩起舞。
伤的明明是她身,可就像有人拿着一把淬了毒的刀子,在他心?口?上狠狠剜去一块肉。
沈少?珩脑子里一片嗡鸣,暴怒到了极点?,一张俊脸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沈姝挑衅看着他,慢慢覆唇过来,贴着他耳边,似还嫌不够,又在他心?口?狠狠补了一刀。
“我并非不要?这张脸,我不过是为了恶心?哥哥你。”
她轻飘飘在他耳边说:“哥哥你偏爱我这张脸,我就偏要?毁了它,如何?哥哥可还满意?”
女?子容貌大?于天,更甚者有的女?子,视容貌如命。
女?为悦己?者容,不过是女?子为了心?爱的男子,想要?在他面前?,展露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可沈姝却反其道而?行,放着好好的颜色,弃之不顾,宁愿这样糟践。
不过是为了恶心?他,做出自残的事,他眼角抽动着,看着她鲜血淋漓的半边脸,绷紧的下颌,像是要?断裂的弦。
心?里掩不住的暴戾,让他眸眼泛红,下一刻像是有什么,要?从胸口?.爆.裂,让他唇角扯出一个残忍的笑。
“你以为你这样做了,我就会放过你?”他扬起一只手,将人摁到了身后妆架上,沈姝脸陡然变得雪白,嘴里禁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是痛?亦或是更深的羞耻?从唇齿里发出,
一旁的春红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眼皮子乱跳,眼看着二人纠缠不清,黑暗里闹得动静太大?,吓得不知所措,竟不知是去?还是留?
镜架还在发出咯吱的声响,还有痛苦多过欢愉的声音,春红心?里狂跳,一瘸一拐,忍着害怕,颤颤巍巍唤:“大?…大?哥儿…求您…”
那声求您放过姑娘,还未话落,就被一声暴喝:“滚…”吓得戛然而?止,吞咽到了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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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架前?是二人纠缠的身影,她双手被人禁锢住,高高举起,紧紧贴着身后镜面,冰凉彻骨的痛,也不过眼下她所受的屈辱。
二人纠缠的呼吸,就像一场凌迟,他分明是恨极了她,却偏偏不打算放过她,发狠似的吻,没有一点?温度。
她早已出了月子,身上也干净了,可之前?他忍着心?疼她,才?迟迟没有动她,今日在这样的境地下,涌上心?头?的暴戾,早已让他烧得理智全无。
与其说是欢爱,不如说是更深的折磨,折磨她的身,也凌虐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