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1 / 1)

“你再不放手,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原以为这么说?了,那婆子?多少会通点情理,不会再和她胡搅蛮缠。

不成想不说?还好,说?出?来那婆子?反倒是有恃无恐,呸了声:“什么姑娘不姑娘,那样黑心窝的?小娘皮,怀七个月的?骨肉,也不顾,哪个做娘的?,做成她这副样子?。”

“害得小哥儿那样惨,她还配要口吃的?,什么东西!我宁愿喂猫喂狗,也不拿给那黑心窝的?小娘皮吃!”

二人从起初的?拉扯,成了扭打在一块,本也不是一件上得了台面的?事,偏偏闹得动静太大,惊动了才从外回来的?沈少珩。

二人被带到了院子?里,那烧火婆子?起初还理直气壮,揪着春红头发不放,犹如泼妇一样。

嘴里还骂骂咧咧,皆是不堪入耳,诋毁沈姝的?那些话。

让在场的?仆役听了,都?忍不住皱眉,一旁的?怀安听在耳朵里,心道这婆子?,也未免忒粗俗不堪。

他?心口噗噗乱跳,忍不住瞥了眼椅子?上的?人。

旁人或许不知情,可只有怀安心里清楚,任由四姑娘如何不好,可有人胆敢在大哥儿面前,说?四姑娘半个不字,那她可真是老虎嘴里拔牙,找死?了。

果不其然,正闹得难堪之际,就听到坐在椅子?上,久不出?声的?人,沉声道:“还真是有眼色的?奴才,我竟不知这阵子?,我不踏足听竹苑,你们竟是这样伺候主?子?的?。”

这声音带着极寒,让四下一瞬变得安静下来,就连方才嚣张的?烧火婆子?,也吓得手一抖,拽着春红头发的?那只手,像是碰到了烫手的?烙铁。

陡然听到这话,猛地松开了手。

春红得了喘息,连忙跪倒在地,她也是个会见缝插针的?,眼看着眼前人对自家?主?子?余情未了,还不打铁趁热,有什么委屈,一股脑儿撒出?来。

春红颤颤巍巍说?:“大哥儿…今日个奴婢去看了姑娘一眼…哪料到这些奴才不仅怠慢姑娘…就连那些吃食,全都?不是人能吃的?…馊的?烂的?…奴婢看不下去了,才会斗胆瞒着大哥儿…去厨房找点吃的?…”

她边哭边抹泪,把自己摘出?去,把矛头全指向烧火婆子?。

烧火婆子?一听,顿时慌了神,可见坐着的?那位,早已是面色不虞,紧接着那句话,才是要了她老命。

只听一声冷笑:“吃馊食,你这婆子?平日里,在厨房里捞了不少油水,倒是让你吃得猪油蒙了心,连谁是主??谁是仆也不分?”

“你这样没眼力见的?狗东西,何该也让你尝尝,馊的?烂的?,是什么滋味。”

烧火婆子?听到这里,早已是心下大跳,直到听到迎面人吩咐,命人将她拉去猪槽,让她尝尝猪食的?滋味。

那一刻,她可算肠子?也悔青了,想到那些散发着酸臭气味,混杂着糠麸和烂菜叶的?猪食,她就禁不住胃里翻涌。

不等人来拽她过去,烧火婆子?吓得瘫软在地,哭天喊地求饶:“是…婆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爷开恩啊,饶了婆子?一回吧…“

“我…我往后?一定会用心伺候好姑娘…不会再做这样的?糊涂事…还请爷饶了我吧…”

烧火婆子?扯着嗓门,像是杀猪一样,鼻涕眼泪直流,让人不忍直视。

沈少珩懒得再看一眼,他?冷沉的?目光,仿若寒夜里淬了毒的?利刃,随即攸然站起身,离开了椅子?。

望着院中开得正艳石竹花,冷冷丢下一句:“还不带下去。”

紧接着身后传来尖锐的叫声,在这偌大的?院子?里回荡,那样久久不散。

烧火婆子很快被带下去,直至最后?,那凄厉不绝的?叫声,才消失在了院子?尽头。

这一幕让在场人,无不胆颤心惊,虽说并非受什么皮肉之苦,可要论人吃猪食的?滋味,怕是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更何况那猪槽又?脏又?臭,满满一大槽子?,这怕不止是存心责罚于人,羞辱烧火婆子?,怕是要撑死?她,也绰绰有余。

想到了这里,四下噤若寒蝉,头不由垂得更低了。

春红吓得也没了声,一直跪在地上,莫说?抬头了,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就在她垂着脑袋,忽然瞥见一双黑靴,已不知不觉来到了跟前。

春红心里一慌,就差没两眼一黑,随即听到当头的?声音,不咸不淡说?:“不是要给你主?子?送饭去,还愣着做甚。”

“是…是,奴婢马上便去,马上…”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可方才扭打之中,那些饭菜全打翻在地,哪还有什么吃的??

对着地上一片狼藉的?饭菜,春红面色发窘,整个不知所措。

“大…大哥儿…奴婢不小心,把饭菜全洒了…”

看着她一脸蠢样,沈少珩破荒唐的?,脸上没有出?现?不耐之色。

反倒是心平气和,吩咐怀安:“去胭脂巷胡同口,找鱼来鲜的?厨子?,做份烫脍羹,快去快回。”

那意思再直白不过,是特意做给四姑娘吃的?。

怀安一听连忙喜道:“好咧。”

说?着往后?退两步,补了句:“小的?马上去,现?在便去。”

烫脍羹做起来不复杂,不过要以新鲜鲈花鱼,剔骨以后?,切成薄如纸的?鱼脍,用鱼骨熬的?鱼汤,加之新鲜鱼脍,烫烫就可以吃了。

这样做的?鱼脍,既不腥,也不柴,肉质入口即化,鲜美爽滑。

哪怕没有胃口的?人,也会忍不住吃上两口,对于生产后?的?妇人,是最好不过的?食补。

不过半个时辰,怀安提着食盒,气喘吁吁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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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头的?听竹苑里,静得落针可闻,沈姝全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她侧卧在床上,听到门被人从外推开,还道是春红折回来,倒也没怎么理会,就连头也不愿扭过来看一眼。

只是静静看着帐子?里的?一角,也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