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了一场大雨,又疲于奔命,受了那样?大一场惊吓,她身子?早已是强弩之末,大抵是看到想见之人,心?里的结落下来,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松了。
这会儿整个人泄力?,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了王仲平怀里。
在她昏过去之际,王仲平心?跳也?被她吓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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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恍惚惚,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似醒非醒,似睡非睡,只觉得头痛欲裂,身子?飘飘荡荡,像水里的浮萍一样?,无处为家,也?不知要?漂去哪?
一时听?到有人声说?话,断断续续落在耳边:“这位姑娘退了热,不过是感染风寒,老身替她换了干净衣裳,再歇歇就好?了,不碍事的,若无旁的事,公子?留下来陪这位姑娘,老身这就去回了少当家。”
“多谢老人家照看,老人家自去罢,我等着姝妹妹醒来,再去拜会你家少当家,谢他出手相救,王某感激不尽…”
紧接着是咯吱一声,门?外说?话声小下去,有人从?外推开了门?。
沈姝挣扎之下,困顿已久的身子?,随着那人靠近,他身上的气息温暖,像是冬日?的暖阳,嗅到他身上被皂角洗过的气味,她忽眼眶发热,禁闭的双眸,禁不住又要?落泪。
来人在她床边站了好?一会,只是默默看着她,也?不知盯了多久?
那双眸子?饱含深情,像是定在了原地,只是痴痴看着她,从?她额头,到蹙起的眉心?,然后是挺直的鼻骨,视线像是被火灼烧了一样?。
他颤抖着手指,想要?去轻抚她的颊,最后掠过她饱满的红唇,又落到了她紧蹙的眉心。
王仲平手指僵在半空,忍着心?头仿若千虫百蚁啃噬的痛,为怕唐突佳人,手指就这样?僵在半空,迟迟不肯落下…
他那样?在意她,爱重她,在他心?里她是不可攀附的明月。
他怎舍趁她昏睡,那样?亵渎?
王仲平就这样痴痴地等着,守着,站在她床边看着她,守着她醒过来。
那样?多的日?日?夜夜,今日?他终能和她厮守,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陪着她身边,也?觉得心?里尤为甜蜜。
然就在这时,床上人醒了过来。
她攸然睁开眼,四目相对那瞬,二人皆是一怔。
眼前人身形清癯,一双眼睛却格外有神,看到她对过来的目光,白净的脸上莫名一红。
似有些羞赧,又有些不知所措,心?口也?不禁怦怦乱跳。
“姝妹妹我…”他嗓音低哑得弱不可闻,似没想到她这么快醒来,落在半空中的手指,不自觉蜷缩着,似怕被她误会了什么。
正想要?和她解释,却不想不等他话落,一个温香软玉的身子?,更加主动的,张开双臂将?他腰身搂住。
王仲平身子?僵住了。
若说?昨夜久别重逢,二人抱在一团,不过是一时情绪激动,可眼下四下亮堂,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那样?克制守礼,也?不敢逾越半分。
可此刻在那样?柔情蜜意的拥抱下,王仲平彻底乱了,他手足无措僵在原地,任由着她搂抱着他,剧烈的心?跳,让他手脚也?不知往哪放好??
大概是太过珍重,才会有那样?的反应,好?似怕轻轻一碰,就碎掉了。
四下静得落针可闻,然就在这时,怀里人身子?一抖,冷不丁冒了句:“仲平哥,你会不会…嫌弃我?”
“我早已不是完璧之身,我这样?做是不是待你不公平?”
“我是不是很自私?”沈姝闷闷说?着,搂着他僵直的背脊。
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只觉得心?下不安,似又要?落泪。
明明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可也?不知为何?
她情绪仍旧低落。
只要?闭上眼,又会不禁想到昨夜里那场恶梦,她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大概是患得患失,经历了那样?大一场变故,对于王仲平予她的珍重,沈姝倒是误会了。
误以为他不想亲近她,才会如此抗拒,敏感多愁的她,难免失落伤心?!
可这番话从?她口里吐出,王仲平听?在耳朵里,更是心?如刀割:“姝妹妹,你是知晓的,我从?不在意那些的…”
“我在意的只有你…也?只有姝妹妹你。”
“你如何能那样?想,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冰清玉洁。”
似怕她不信,他又急道:“自古以来女子?贞洁,是束缚女子?的枷锁,更何况女子?名节从?来不在身,而在她心?。”
“我知晓姝妹妹你是怎样?的人,皆是那畜牲逼迫于你在先,怎能是你的错?”
“我不许姝妹妹你这样?想,姝妹妹你也?不可自轻自贱!”
他垂眼看着她,轻抚她嫩白的脸,手指颤抖着。
情绪激动下,禁不住伸手揽住了她,那样?单薄瘦弱的身子?骨,好?似被一阵风都?可以吹倒。
王仲平心?下一疼,将?她拥得更紧了。
二人严丝合缝贴得那样?近,紧紧相依相偎,像是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将?他们二人分开了。
那一瞬,沈姝冰凉的心?,一颗动荡不安的心?,也?被他彻底捂热了。
不知抱了多久,久到感觉屋里光线变暗,天色也?渐渐沉下去,困倦的身子?,才有了一丝力?气。
耳边听?到窗外拍打的水声,还有一晃一晃的晕眩感,她意识到了他们不在平地上,倒像是在一艘船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