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两道菜。”

低沉淡漠的嗓音传来,沈染立刻顿住,转身跟上。

她也不是不能纾尊降贵便宜他。

……

沈染很快就跟着谢厌离进营帐。

那天撞到他沐浴,沈染没细看四周。

现在才看到他的营帐和她的完全不一样。

她喜欢每天在山脚下采花,再放到桌子上,把周围弄得香香的。

木凳都铺上狐裘。

但谢厌离的木凳便是普通木凳,桌案上堆满文书,也只有床铺看着柔软舒适。

晚膳没那么快做好,谢厌离让她坐着,便去批改公文。

沈染看了圈四周,绝不委屈自己,坐到最舒服的床上。

谢厌离抬头时,便看到沈染靠在他的床上,小腿一晃晃,随手翻着一本书。

安静舒适的模样,像在自己家。

“公主,这是臣的床。”谢厌离出言提醒。

沈染才不理他。

她小时候偷溜出宫,遇到过谢厌离。

那次她上山摔着了,谢厌离刚好碰上,便把她抱去附近的别院处理膝盖上的伤,她当时坐过他的床。

不过那会儿她还是个孩子,现在却及笄了。

谢厌离看着公文,总觉得沈染的小腿就在他跟前晃着,扰乱他的思绪。

“你怎么也有这个?”

娇软的嗓音传来,谢厌离抬眸,便看到她手中拿着个藕粉色香囊,是那天搜寻她时买的。

本只是套了消息,顺手为之,但被沈染捏在手里,又拿出她身上的香囊作对比,就像他们的香囊本是一对。

他瞧着,嗓音却很平静,“随手买之。”

沈染不说话了,只瞧到香囊干净幽香,比她手上那只新不少。

昨天她的香囊不小心掉地上有了泥印,洗了后香味淡了还有痕迹,瞧谢厌离没注意,她调换了。

她要新的,香的,混蛋该用旧的。

谢厌离余光看在眼里。

他唤了声,“公主。”

沈染立刻把手藏到身后,抬起下巴,质问道:“你不是在批改公务,怎么还分心唤本宫?”

她自以为藏得很好,实则一切情绪都落在脸上。

谢厌离的眸底似有笑意闪过,嗓音很淡,“公主该安静些,别扰乱臣的心神。”

说罢,继续批改公务。

沈染哼了一声,是他心不定,她才没有吵。

她余光观察这个找茬的狗男人,四处看看,主意又上来了。

既然在外难以下手,不如从谢厌离身上试试。

不就是要找到他愿意帮她的筹码,攒着攒着就有了。

她来了劲儿,顾左右而言其他,“定国侯身体好吗?”

“安康。”谢厌离眼皮都没抬,嗓音冷漠。

沈染眨了眨眼,又说:“那定国侯夫人呢?”

“安。”

谢厌离越发惜字如金,似乎再问一句就不回她了。

沈染托着腮看他,也不知从哪下手,看着他那张冷萧的俊脸,想起个事儿。

谢厌离从军中回京半年,连通房丫鬟都不曾有,大臣送来的歌姬小妾一律拒绝。

往常同僚要去青楼,他也从不同流合污。

六皇姐对他多喜欢,甚至还有孟浪的闺中姑娘想偶遇他,想得他的青睐,他也不屑一顾的。

皇兄曾说,男人这般,要么心里有很喜欢的姑娘,要么那方面不行。

没男人能抵住诱惑。

她一直好奇,只是都没机会问出来。

她看看帐顶又看看地面,似是不经意地道:“那你有喜欢的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