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老大还推着一张轮椅。

“我?说过要把你按在轮椅上,就一定会?把你按下去。”唐誉在微笑。

可?白洋却?仿佛从这个笑容里,看到了狮子隐藏的?雪白獠牙。“你就非要让我?丢这个人是不是?”

“我?不这样做,谁知道你会?不会?溜走?刚才你不就是想溜?”唐誉并?不意外,他也知道,如果让白洋在打自己一拳和坐轮椅当中选择,白洋哪怕心里有他,也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

“我?不坐。”白洋眼里冒着想要打人的?光。

但这么好看的?脸,下手可?以轻。

“你真不坐?”唐誉转着戒指问他,有种温和的?霸道。

白洋试图封锁的?回忆割开了他全?部的?努力,全?体感官感受一股脑儿鲜活地冲出来。他想起他们分开前的?最后一个冬天,自己蹲在雪地里,用冰片给他做了一朵雪玫瑰。爱的?不彻底,那一年的?相?处都在为分开做准备,两人都知道对方不在自己的?生命里,所以等到真正分开那天,谁也没?有想过挽留。

他走他的?,他走他的?。他们在自己的?爱恨里张牙舞爪,绝不摇尾乞怜。

“你不坐我?就坐了,你推我?出去。”唐誉倒是没?有开玩笑,见白洋不动?就坐上了轮椅。老大他们也不去推他,仿佛就要把他搁在这里,没?人管就安安静静坐着。

白洋的?目光一开始像蛇信子一样刺探,洞穿了唐誉所有的?雕虫小技。爱恨在他们身上经过过,虽然只是不肯认输的?残影,仍旧给他们造成了难以置信的?留痕。

唐誉同样在难以置信的?深呼吸里等待着,试探感情的?威力究竟能他们的?距离缩到多短。他听不到的?耳朵捕捉到了一种微妙的?声音,时间的?外壳正在碎。

人群吵闹,家人相?见分外热闹。唐誉坐在这震耳欲聋当中,没?有动?。

白洋的?目光飞快闪烁。他经常会?突然想起,其实唐誉听不见,耳朵还有可?能继续恶化。所以有时候只是看着他静坐的?背影,白洋就会?觉得心口?里有四散溃逃的?酸冷。只是他不肯承认那酸冷叫什么。

现在他曲折地承认了,那顶在心口?不散的?酸冷,叫做心疼。

最后他的?双手还是压在轮椅的?扶手上,明明唐誉什么事都没?有,就这样安安静静让他推着。唐誉的?脸上露出了得逞的?微笑,轻车熟路地操纵着白洋的?情绪。他时不时回过头笑一下白洋的?妥协,白洋没?什么好气,连看都不看他。

唐誉这时拿起手机,和医院那边确认,可?以准时入院。

到了机场外,两人一起坐上了老大开的?商务车。一上车白洋就说:“我?得先回一趟公司。”

“行。”唐誉显然是开心的?,“是不是要把刘琮的?画给鉴定?”

“对,这件事要快。”白洋反正是跑不掉了,他怀疑自己最大的?问题不在膝盖上,而在脑袋里。唐誉就这么打扮好,出现在面前,自己就驻足。

“我?已经联系好了,等到正式的?鉴定报告下来,马上就会?有人收藏。”唐誉和他想到一起,“手续费可?以降低。”

“好。”白洋放心了,看向?了车外。

唉,去医院吧。

而回去的?这一路并?没?有直接到位,老大开车很稳,他们从鼓楼西?大街穿过,又开过旧鼓楼大街。白洋被窗外的?光线照着,看着他熟悉的?城市。雍和宫大街变成了金色的?画卷,朱红色的?墙壁沉淀了古朴的?历史。

繁茂的?绿树下是一个又一个的?小店。

“你这是打算囚禁我?多久啊?”白洋很久很久没?有好好看过街边了,他一直在赶路。

“反正不把你每个细胞查一遍,你出不来。”唐誉就是这样想。

等到街景看得差不多了,老大才开向?金宝街。上楼之后,唐誉走在前面,白洋在他身后跟着。白洋能明显感觉到全?公司的?人都在看唐誉,男的?女的?,都暂时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余婉君惊愕地望向?唐誉,确实有一套啊!

白洋先去找鉴定组的?卞秋玉,而后回到了工位。公司那边可?能从上层请假,他不用担心,可?必须和组员交代一下工作。然而走到SVIP办公室门口?时,里面多出来的?那张桌子……

“怎么回事?”他问汤萤。

汤萤也在偷瞄办公室里的?唐组长,回头解释:“是小杨啊,拨给唐组长当秘书了。”

“他在唐誉办公室里工作?”白洋着重地问,“他,和唐誉,一个办公室了?”

“恩恩。”汤萤点了下头。

而唐誉正在拿工作笔记,杨宇文将一样东西?轻放在他桌上:“唐组长,上次你说想吃鳗鱼饭,我?在家试着做了做,要不你尝尝?”

说完,杨宇文将唐誉从头到脚看过几遍,不愧是自己第一眼就喜欢上的?男人。

“什么?”唐誉一个激灵,今天白洋回来,你给我?做鳗鱼饭?你这不是让我?死么?你是想毁了我?么?

铛铛铛,敲门声已至。不等唐誉开口?,白洋已经推门而入。杨宇文马上说:“白组长好,出差辛苦了。”

“不辛苦。小杨你先出去一趟,我?有点事情和唐组长说。”白洋看向?桌面,“这是……”

“那我?先出去了,你们慢慢聊。”杨宇文推了下眼镜,主动?退出办公室。唐誉第一时间压住那个餐盒,白洋却?直接掀翻了他的?手和餐盒的?上盖。

一份热腾腾的?鳗鱼饭。

唐誉耸了耸肩膀:“我?没?让他做。”

“看来也不用我?做了。”白洋看着他,“他为什么在你办公室里?”

“我?也不知道啊,总裁办安排的?。”唐誉真的?好无辜,“你干嘛一回公司就骂我??”

“你是故意的?吧?”白洋快速地问。

唐誉这回认真了,视线巡视着白洋快速动?着的?双唇,幻听了他说出来的?每一个音符:“白洋,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么?我?要用一个潜在的?敌人来……气你?让你……吃醋?我?就这么没?自信么?”

说完他上前一步,鼻尖几乎压在白洋的?鼻尖上,又角度刁钻地笑了。当一个人好看到极点,干点坏事都可?以原谅。

“如果是逼你承认什么,就太没?意思了。我?不喜欢逼你承认你吃醋,我?想让你主动?说……”唐誉继续凝视着白洋的?嘴唇,期盼他下一个字。

“滚,谁吃你的?醋!”白洋放下带有重量的?餐盒盖子,扭身朝着办公室的?门走去。然而当他的?手放在门把手上时,又不是转动?的?动?作,而是反手上了锁。

单手摘下了眼镜,白洋迅猛转回去。而唐誉已经提前压下来,这一次咬住了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