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誉揉着?被掐过的脸,笑着?哄哄他:“傅总才不会赏我一巴掌呢,傅总不舍得?打我。”

进了餐厅包间?,傅乘歌把主位让给了唐誉,自己坐主位侧。菜品和上菜顺序都是?提前预约,唐誉尝了几口开胃菜,觉得?不错,便夹给了鸽子?:“你多吃点。”

“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傅乘歌是?酝酿了一路的心?事。

唐誉无奈地笑了一下:“唉,遇见不高?兴的事了。”

“有什么不高?兴的,和我们说说,喝闷酒伤身?。”傅乘歌在唐誉的哄劝下多吃了两口,“你是?知?道我的……”

“我当然知?道了,你是?准备来骂我的。”唐誉心?领神?会。

这?一巴掌最终还是?落在了唐誉的后脑勺,只不过很轻。傅乘歌轻轻地骂道:“你没事跑村子?里去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拥川告诉我们的时候,大家有多着?急!我看你就是?该挨骂挨打了。”

“拥川哥已经打过我了,好鸽子?,你就别再打了。”唐誉说完又看了一眼手表,估摸着?白洋这?时候该到机场了。果不其然,他手机收到了两条消息,一条是?白洋,一条是?开车随行的老六,两个人的内容如出一辙,都是?[到了。]

唐誉挨个儿回复后,又说:“等过阵子?,我想请你们吃个饭。”

“我们?我们是?谁们?”傅乘歌精明绝顶,小宝这?是?准备带人回家了。这?时候,服务生?开始上米饭,傅乘歌端起精致的小碗先给唐誉拨了三分之二。

“就是?你们啊。”唐誉已经习惯了,从小,傅乘歌吃不完的食物?都往他盘子?里堆,生?怕他自己吃撑了,也生?怕自己没吃饱。

“到时候再说吧。”傅乘歌给出的答复也很模棱两可,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陈念国找出来。

不止是?唐家在找,每家都在帮忙找。可陈念国就跟原地消失一样,根本?不露头。就是?他这?些年躲得?太?好了才让人掉以轻心?,眼看着?小宝生?日越来越近,傅乘歌来老地方吃完都没胃口,一不留神?就掉了三四斤。

“好鸽子?了,多吃点。”唐誉又给他夹了一筷子?,熟练地哄他吃完,“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别,你这?甜言蜜语是?每个人都说吧?”傅乘歌哼了一声,他们这?群人,每个人都听过这?句话,但每个人都拿小宝没辙。

而这?时候,跟着?一同用?餐的特助也开始忙碌起来。要调查一个人的底细,不难,但眼下这?个时间?,有点麻烦。所以他率先就把消息发给了顾拥川的特助。

不止是?他们老板们有群,他们这?些特助也有群,时时刻刻掌握动向。听说前几天顾总找过唐誉,说不定?已经查过了。

果不其然,顾总的特助立即发了一份资料过来,同时强调“别说是?我给的”。

那就是顾总不愿意公开。收下资料后,特助也心?里有谱儿了,八成那个人的背景是?有问题。

等这?顿饭吃完,傅乘歌陪着?唐誉聊了很久,虽然唐誉不愿意说实话,但亲如手足的他们总能对彼此有些安慰。唐誉一直在等白洋的状态更新,消息从[我到机场了]变成[领了登机牌],然后变成了[我要安检]。

安检之后,他又拍了陈小奇去买咖啡的照片,最后的消息是?[抵达登机口]和[我们上飞机了]。临起飞,白洋又发了一条[陈小奇的泡菜和腌肉记得?先给老六吃]。

唐誉看着?手机一路笑着?回家,都给前头开车的谭玉宸看疑惑了。到了家,唐誉先把泡菜和腌肉给他:“这?个你先尝尝,陈小奇一直说他妈妈手艺很好。”

“行啊,明早我配粥吃。”谭玉宸接过来,只要唐誉心?情好了他就高?兴。

他虽然是?保镖,但是?经常模糊保镖的身?份。从小一起长大是?优点,让他了解唐誉,但也是?缺点,让他总能模糊“朋友”的界限。如果是?哥哥保护唐誉,在艺术村的时候哪怕山火烧起来他也不会去找白洋,而是?死死守在唐誉身?边。哪怕昨天真的和唐誉吵起来,也不会让他三种酒混着?喝,直到醉晕。

可是?对自己来说,对唐誉说“不”太?难了。谭玉宸总会站在发小的角度上替唐誉考虑。唐誉一难受,自己就总想让他好受些,所以一再而再纵着?他。

“对了,今晚你别喝了。”所以谭玉宸强调了一回。

“不喝了,我现在不敢醉,只想赶紧做事,把计划里的事情都办完。”唐誉说,“有件事我得?问你……我昨晚喝醉之后,没干什么吧?”

唐誉心?里有数,自己喝醉之后应该不会干什么破格的大事,最多就是?安安静静睡觉。可是?,今早他手机上有两个接通电话,一个拨给了白洋,一个拨给了……屈南!

“我昨天晚上是?不是?给别人打电话来着??”唐誉又问,他真的断片了。

谭玉宸哪敢说啊,说你骂别人是?讨厌鬼,然后对着?咩咩嗷嗷了一通,不仅没有安安静静,还大吵大闹哭鼻子?,在阳台上大喊陈念国。“那时候你都开始说醉话了,我也没听清。”

“哦……那好,我肯定?也没说出什么来。”唐誉放心?了,要是?真说点什么出来,他今早估计都不想上班面?对白洋。话音刚落,身?后响起了开门声,唐誉正想去找二大妈,他人已经来了。

“今天感?觉怎么样?难受吗?”水生?怕唐誉宿醉后遗症,“我带了些醒酒茶,以前二哥他应酬多,我亲手配的醒酒茶一喝就好。”

“不难受,二大妈,我以后不会再让家里人担心?了。”唐誉拉着?他的手到厨房来,憋了一晚上的心?头大事全盘托出,“二大妈你得?帮我个忙!”

语气如此之急,水生?略微震惊:“出什么事了?”

“这?个,这?个药你能不能帮我查查?”唐誉把小纸包拿出来,打开的时候手急得?颤抖,“这?个药你认识么?是?治什么病的?”

小药片?水生?疑惑重重地拿起纸包:“你从哪儿拿的?这?是?谁吃的?”

“我……咳咳,一个朋友的药,我想个搞清楚怎么回事。这?不会是?治疗什么……绝症的药吧!”唐誉半真半假地说。

朋友?水生?半信半疑地点头,猜出个大概来,脑海里浮现出一张面?孔,大概就是?那个人的。“你别急,这?个药片太?普通了,白白的,什么字都没有。我得?找人去化验。”

“最快什么时候能知?道?我急着?要,我不想等。”唐誉急不可耐。

“这?个我得?去问问,你放心?,二大妈给你争取最快。”水生?摸了摸他的耳朵,“放心?。”

唐誉只能是?放心?一半,另外一半的不放心?是?山海经那幅画。趁着?白洋还在飞机上,他让老五进了书房,如实地汇报了手头上的信息。

“姓王的我已经找着?了,叫王涛,是?北京伊甸画廊的法?人。那辆埃尔法?也落实了实名,却不是?王涛的,而是?一位叫薛思亦的人。目前薛思亦这?条线我正在查。”老五猜测,“王涛这?个人我调查了一些,他身?边的社会构成多是?策展人和买家,会不会是?他身?边的人想要继续持有林雾的那幅画?”

林雾就是?山海经的创作者,也是?最近风评大好的画家。唐誉却摇了摇头,说:“如果真是?王涛这?个人主谋,那薛思亦是?什么角色?仅仅就是?提供了一辆车?太?不划算了。”

“薛思亦可能就是?另外一个持有人。”老五说。

“这?些人,连我的背景都不查就敢动手。也好,他们不查,就说明他们没有那个觉悟,也没有这?个打擂台的本?事,再次对我下手的时候就该露面?了,到时候是?他们鸡蛋碰石头。”唐誉总觉得?自己漏掉了哪一环,当年和白洋一起在学生?会抽丝剥茧办事的劲头又被他找到了。

在摸不清自己前路时,只要能干点实事,也很不错。

要是?白洋在……他一定?能帮我分析出来。唐誉刚刚这?样想,他的工作手机震动起来。

白洋不会打这?部电话,公司也不会叫他回去加班。那会是?谁?唐誉看向来电人,田佳佳。

“田佳佳……”唐誉自言自语。

谭玉宸也在书房里,大小事他都替唐誉记着?。“前阵子?你买了一批画作,《白羊》那幅画的画者,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