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是?隐藏地刺。”唐誉给?白洋指了指。

“干什么的?”白洋问。

“有识别不?出的车牌号硬闯,就会弹出带倒钩的金属地刺,扎破车胎。”唐誉对安保部门?的设施较为熟悉,随着车子继续往下行驶,他又问前面的谭玉宸,“玉宸,今天咱们?怎么走?”

“你跟着我?和新博哥,咱们?走B通道。”谭玉宸万分?戒备,哪怕放眼望去都是?自己人,“老大他们?开你的车,从A通道和C通道走。”

“这样啊,我?懂了。”白洋点?点?头?,这样的话,如果外头?真有人要跟车,根本分?不?出唐誉在哪一辆车上。

半分?钟后,李新博的车停在规定?位置上,刚一下车,水生和谭星海就来接人。他们?不?走岩公馆的大厅电梯,反而从员工电梯上去,期间水生的耳麦一直在闪动,时时刻刻听着公馆周围的状况。

“温焕已经?快到了,你们?进?了贵宾室先等一下,我?们?那边要检查。”谭星海对唐誉解释。

“我?没问题。”唐誉还特意交待,“别吓着客户。”

“我?们?尽量。”谭星海只能这样说,但一定?会吓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今晚无?论谁来见唐誉,都是?一样的流程。

贵宾室里也早早有人等待,老大他们?换上了服务生的衣服,一会儿主要负责传菜。唐誉有些过意不?去,唉,要不?是?自己非要任性一把,其实不?用?这样大费周章。所有人都要配合自己的行动,动静还这么大。

“二大妈,今晚辛苦了。”唐誉很抱歉地看过去。

水生受不?了他的目光,特别是?现在。“没关系,不?辛苦。你二大妈就是?干这一行的,保护你们?本来就是?我?的天职。”

“可?是?……”唐誉都有些犯困了,“这么多人为我?忙碌。”

“傻孩子,这是?我?应该做的。”水生揉着他的脑袋,遵从医嘱给?他减压,“你知道吗,二大妈小时候,第一天到唐家,家里是?什么样子?”

唐誉来了精神,摇摇头?说:“不?知道。”

“当时啊,你的大爷唐舜在背英语单词,你爸爸在写大字,你那个无?法无?天的二大爷……正在写检查,一边写一边不?服气。然后我?父亲就把我?拉到少东家面前,叮嘱我?,以后要好好伺候小东家,要保护东家周全。”明明是?几十年前的事情,水生却历历在目,“你今晚就好好吃饭,好好聊天,其余的都不?用?想。吃完饭就回家,家里人都等着你呢。”

“好。”唐誉深吸了一口气,“我?爸今天回来么?”

“回来。”水生点?头?。

白洋原本紧张板正地坐着,一听到这个就竖起?耳朵。怎么回事?唐誉那个逼迫他吃兔子的恐怖封建大家长父亲今晚要回来了?糟了,他会不?会棒打鸳鸯?

水生又安慰了几句唐誉就去忙碌了,白洋趁机问:“咳咳……你爸爸回来了?”

“嗯。”唐誉又靠在白洋肩膀上,“我?耳朵痒痒,你能不?能帮我?掏掏耳朵?”

“有耳挖勺吗?”白洋问老大,老大走开了一会儿,再回来的时候递给?他一个小手电,和一个木质的耳挖勺。唐誉干脆躺在沙发上,枕着白洋的大腿,将安装过人工耳蜗的那只耳朵露给?他,信任地闭上了眼睛。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白洋动作小心翼翼,“那天咱俩吵架,你说悠悠球那事……真的还是?假的?”

在白洋看来,那事八成是?假,根本没有那么凑巧的。大概率就是?唐誉吵架吵上头?,口不?择言。

唐誉心虚地睁开眼睛,坏事了,白洋翻旧账的本事他差点?忘个干净。“假的……我?那天就想气气你。”

“我?就说呢,怎么可?能这么凑巧。”白洋放心地点?点?头?,“闭眼吧,我?给?你掏。”

水生在贵宾室外看监控,监控里的温焕正在过安检,小脸上写满了忐忑不?安。他已经?调查好温焕的背景,居然是?姓温那一家的孩子,只是?身份尴尬,温家老五的私生子。

应该没什么错漏了。水生在心里反复复盘,能想到的,他们?都想到了。

“新博,你再去检查一下你们?回去的车。”水生碰了下跟在他旁边的李新博,“车胎、胎压、油,这些都检查一遍。”

“好,我?这就去。”李新博已经?检查了好几遍,但水生让他去办,他就去。

应该万无?一失了。水生重?新走进?贵宾室,一进?去就停下脚步,怕惊扰到什么。从小到大,唐誉这孩子只允许他和爱茉给?他掏耳朵,特别是?他动了两次手术的那一边。现在又多了一个人,可?见唐誉真心信任白洋。

白洋……可?惜他不?肯加入安保部门?。水生一阵遗憾。

还有什么没想到的呢?白洋用?耳挖勺刮着唐誉的外耳廓,与其说掏耳朵,不?如说是?按摩,因为耳朵里面很干净。只是?他左眼皮总是?跳,不?知道是?睡得太少还是?太紧张。

他看向唐誉全身,身上一共藏了8个定?位器,其中有5个连唐誉都不?知道在哪里,还安装了反屏蔽插件。

助听器的灯光闪动,目前是?绿色,电量充足。

第114章 黑暗将至 谭玉宸歪着脖子,一动不动地……

掏耳朵的时?候, 唐誉总是很紧张。

毕竟左耳朵开?了两次刀,骨头都磨下去一块。别说是让人碰一下里面,就连外耳廓抻动都能?引起唐誉极大的不?安全感。所以?他小时?候只让妈妈和二大妈掏耳朵、擦耳朵, 每年检查耳道都紧张兮兮, 恨不?得躲在大人身后,永远不?要被?医生找到。

但是总有人那么意外, 打?破他所有的求生之道。大二下半学期白洋第一次擅自摘下他的人工耳蜗外体机时?, 唐誉简直忘记了怎么说话。

全家谁敢乱动他的人工耳蜗?没?有!

但白洋就这?么敢, 平时?装得人模狗样,伪装成精明的狐狸, 人设之下还是一个莽撞热血的体院男大, 糊里糊涂就冲进了他的雷区。

紧接着, 白洋就亲了他的内体机位置。

那一天下午, 唐誉完全忘记上课的时?候听了什么、记了什么笔记, 晕乎乎、茫茫然地坐在教室第一排,机械地写字, 目不?转睛地看?着老师。他脑袋里都是白洋在胡来, 手?指顺着线路要去找他的内体机, 就仿佛……隔着皮肤, 他真的摸到了。

他顺着竖长的粉色疤痕滑动舌尖, 从耳垂下方一直滑上去, 顶到耳廓上方。要把人撕裂了, 又把人黏上了。

当他咬住自己的发丝,全神贯注猛攻人工耳蜗的一刹那, 也击穿了唐誉的心理防线。唐誉揉着左耳朵,一下午心神不?宁,后来一想到这?件事就耳朵发热, 恼羞成怒之下又冷了白洋好几天。

白洋总说他冷暴力,一生气就不?理人、不?回消息,主要是因为唐誉真的没?招了。

现在他闭着眼?睛,享受着白洋细心周到的服务,一不?小心就陷在回忆里睡下去。当白洋把他摇醒时?,李新博也在面前,看?样子是可以?见客户了。

“已经检查得差不?多了,咱们过去吧。”李新博将?唐誉身上的毛毯拿下来。

“哈……”唐誉打?了个哈欠,心情大好,走,去见见他的赛博闺蜜仓鼠。

白洋的心情就没?那么好,首先他搞不?懂唐誉为什么这?么在意温焕,其次……他真怕这?个温焕有问题。水生说查清了温焕的底细,是温家老五的私生子,父母都查得清清楚楚,可是……为什么这?么凑巧,偏偏这?个时?候他要来壹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