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在品尝火龙果的谭玉宸顿时瞪大了眼睛:“我靠!你这黑眼圈跟化妆似的!”
谭星海马上按住弟弟的肩膀:“你说话小点?儿声,别震着内脏。”
“对,你小点?儿声吧。”唐誉摸了摸屏幕里的玉宸,“对不起……”
“诶诶诶,少爷你可别这么说啊,你要是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谭玉宸往直了坐坐,“这是我的工作。”
唐誉摇摇头:“这是我……”
“我的梦想就是当一个尽职尽责的保镖,受伤在所难免嘛。我可不想让你哭哭啼啼道歉,我就想你高高兴兴的,然?后……以后给我涨涨工资。”谭玉宸从小就受不了唐誉掉眼泪,“你别哭啊。”
谭星海又无奈又心疼,最后摸了摸弟弟的脑袋:“你和唐誉好好说话。”
“我这不是挺好好说呢?”谭玉宸挠挠脑袋,再转回手机,“少爷,你别自责,还有咩咩,你们都不许自责,知道吗?”
白洋一言不发,原来玉宸都知道了。
“姓王的那是自作自受,他们骗的是普通买家的钱,干的是丧尽天良的事。现在他们的后果都是咎由?自取,那都是他们活该。”谭玉宸从小跟着哥哥,身上充满了正义感,“咱们这是做好事,好人不应该因为坏人的所作所为产生心理?负担。”
“你还挺会说。”唐誉还担心白洋自责呢,那幅画可是他扔给自己的大麻烦。
“都不许难受,都给我回来上班!”谭玉宸打破了悲伤的情绪,“少爷,你不是一直想要寻找自己的目标吗?现在你就实现了啊,你干了普通人不能干的大好事。现在你们还有下个客户、下下个客户,你们一定要好好干。”
白洋本身如鲠在喉,又开?了口:“你操心那么多干嘛?”
“我操心壹唐的流水嘛,好啦好啦,这件事过去了,以后我们不提。”谭玉宸为了让他们放心,还掀开?了被?子,“我现在表演一个自己下床嘘嘘……”
“玉宸。”唐誉及时地叫住了他,因为他知道谭星海管不了他,“你别下床,不然?我真的哭啊……”
“好好好,我不下,我又回来了。”谭玉宸算是怕了他,连忙又回到床上,张了张嘴,“我火龙果呢?”
还火龙果……这生命力确实也?不一般,安保系统的保镖也?都是怪物。白洋继续给他喂着,回了病房之后,才?发现另外?一部手机里充满了未接来电和新消息。体院兄弟们都在问自己安不安全。
也?是直到这时候,白洋才?知道翻车视频网上到处都是,大家都知道了。
白洋赶紧发了个朋友圈:[一切安好,大家放心。]
半分钟后,数不清的回复连续蹦了出来,其中还掺杂着黄俊教练的怒吼:[臭小子你什?么时候回来,快校庆了,名人墙就差你。]
校庆?名人墙?白洋此刻觉得离它们都好遥远,现在他唯一想的就是见唐誉一面。不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唐家会不会同意他继续回来工作?
又过一天,白洋开?始在医院办公了。
“小奇,客户到的那天你和婉君去接,婉君开?我那辆车。”白洋和陈小奇发语音。
“好的。”陈小奇也?知道翻车了,这两天提心吊胆,“白组长,这可是4000万的帝王绿啊,我怎么有点?害怕?”
白洋一笑:“再帝王绿也?就是一对儿镯子,送到壹唐你们就没事了。汤萤那边的资料整理?好了?”
“整理?好了。”陈小奇说。
“那好,周围你们先去接,晚上吃饭我亲自招待。”白洋放心许多,这些组员算是被?自己带出来了,个顶个的厉害,唯一遗憾的就是婉君没有摸到拍卖锤。但人生就是这样,这条路不行,就试试另外?一条。
忽然?间,白洋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
香根草。
陈小奇那边还在核对:“客户说希望咱们能尽最大能力保值,赶上这次春拍会。但是有一个不稳定因素,台州那边出了一块新料子,据说是今年?的标王,老坑帝王绿。所以客户很担心这块料子对市场造成影响。”
声音从手机喇叭里传出,手机却?放在了桌上。白洋被?唐誉压在床上,解开?了衬衫的扣子。唐誉高挺的鼻梁骨压在他的腹部,尽力去闻白洋不喷香水的皮肤,他深深地压下去,压在脾脏的位置上,送来了一场迟来多年?的关怀,穿越时空的抚摸。
第87章 浇灌泪花 视线交接几秒之后,一滴滚烫……
白洋又一次推不开唐誉。
有什么推不开的, 以前训练结束后?,整个跳高队的人和他开玩笑?往他身上压,一个叠一个, 还不是都让他推到一旁去了。
只不过唐誉例外?而已?。一个连如何出拳打?人都不会的唐誉例外?而已?。
百叶窗半开, 光线被切割,唐誉也?被切割成片片血肉。他总是能很快地解开白洋的衣服, 无论是哪一种, 无论是什么布料。他从很早就开始用香水了, 这习惯可能是跟着竹马团学的,当?柔柔姐第一次喷着她?妈妈的DIOR真我香水上学时, 他们这些弟弟就像没见过世面的臭小子?, 围着柔柔姐闻了又闻。
那?香味有些成熟, 不太适合高中时期的柔柔姐, 可他们都觉得很好闻, 很不一样了。
后?来,拥川喜欢用乌木沉香, 鸽子?喜欢茉莉花, 卫琢总是喷消毒水味道的藏红花, 石头和梁忞换来换去, 偶尔还捡一瓶柔柔姐赏赐给他们的。没有听力?却习惯了气味的唐誉进入首体大很不习惯, 他觉得体育生?都是汗味, 都是咸。
他们比赛, 他们流汗,他们对撞流血, 还总是哈哈大笑?,不屑一顾。
当?唐誉第一次真正闻到白洋身上的气味时,其实?是柠檬的香气。他一直以为白洋很喜欢喷, 后?来偶然间发现那?是屈南的止汗剂,是两个人太亲密了,白洋总是顺屈南的东西用!从此之后?唐誉就不喜欢那?个止汗剂的气味了,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习惯了无味的白洋。
就是这个白洋,就是这个没有别人只有自己的白洋。
唐誉的鼻梁骨很高,鼻子?的存在感异常强烈,所以压在皮肤上硌得慌,有很明显的压力?。白洋的两只手摊开,头往下看,视线从胸肌到腹肌,一直看到唐誉惊人的眼睫毛,他都不知道唐誉在干什么?
哪有一上来就亲人肚子?的?
但是,管他呢,是唐誉就行。
喘息声加剧,唐誉深深地迷恋在白洋的气味里,他也?不知道这属于什么味,更不懂得如何形容。他可能闻到的是白洋的血,白洋的肉,白洋的激素和白洋的荷尔蒙,反正只要是这个人的一切就可以了。
白洋的手落在他脑后?,压着他没有卷的头发,今天唐誉实?在没有心情?弄发型,就这样急急忙忙地来了。他等不及,他要看到他。
进了病房看到他忙忙碌碌的背景,唐誉才觉得自己好了。从万里高空翩然着落,从虚无缥缈回?到了现实?人间。
热气成为了另外?一种抚摸,在白洋的腹部留记号。唐誉像手术前的医生?,用呼吸丈量着不可预见的伤口,氧气里写满了遗憾。隔着一层皮肤,他没法钻进去看看当?年被人踢破裂的脾脏恢复成什么样,也?不敢想白洋在那?么多天的极限体能训练里有没有再伤着它。
这里伤,那?里伤,找一个运动员男朋友,就拥有了一个各方面磨损严重的人。怪不得他们把奖牌看得那?么重要。
唐誉的感官在白洋的抚摸里放大了几十倍,白洋于他既是情?绪的增幅器,也?是一个黑洞。唐誉很怕做关于白洋的噩梦,他真怕那?些惨烈的状况在眼前重演,而现实?又给自己一巴掌,告诉他,那?些事情?已?经发生?过了,你无权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