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洋他也会这样想,他一定以为我会撇清我和他的关系,然后那?些人就?以为他没用,把他放了。可是……”唐誉缓缓摇头,“可是,我不想用这种?撇清关系的方式保护他,我越是在意他,他就?越安全?。家族就?是我的力量,我的力量足够把他要回来。我也不能让他在危险之中知道我和他单方面分手了,这不是救人,而是幼稚和逃避。”
水生再次点了点头,当年,二哥也是这样。唐家出情种?,他们每个?人都这样。
“好的,二大妈明白了。”水生先给他指了指沙发?,“你去坐一下,等消息吧。”
唐誉坐不住,脑海里装了一个?透明的手机,总是嗡嗡震动。他还时不时想起屈南的那?通电话,作为白洋的唯一竹马,屈南,居然对自己态度软化了。
他是因为想和自己交朋友么?怎么可能。他是为了白洋。自己总是和屈南叫板,要和他争,可是到了关键时刻,屈南也会因为白洋对自己低头。
然而一直强调比屈南更为重要的自己,现在又做了什么?那?些人只是想打?听一点唐家的生活信息,就?把白洋当成了潜在“窃听器”。唐誉不是没听过这种?事,有些人的特助都是两面通吃,但他真没想过家里的事会把白洋牵扯进来。
而自己应该怎么做?当然是动用一切力量保护他。如果自己这时候放弃,之后哪怕白洋安全?归来,这又算得?上什么真感?情?
此刻,谭玉宸站在唐誉的背后,爱莫能助地?看着他。想要开口安慰,却?又觉得?任何语言都很乏力。靠,真有不怕死的敢绑架白洋,居然明目张胆要给唐家放暗桩?看来唐家平时还是太低调了,让这些人以为好欺负!
嗡嗡嗡,嗡嗡嗡,这时候唐誉兜里的手机真正震动起来,来电人是唐弈戈。
“喂……”唐誉接起来,知道这通电话为什么而来。
“唐誉!你疯了!”唐弈戈怒不可遏。
“我没疯。”唐誉安静地?说,坐姿虽然挺拔,伤心已?经溢于言表。刚才那?个?完美处理了发?布会的人在短时间内出现了裂痕,这道裂痕的名字叫做“软肋”。
“我看你就?是疯了!那?个?白洋给你灌什么迷魂药了!你了解他吗!”唐弈戈已?经是尽量按住了脾气,“二嫂就?是太宠你了,什么消息都往外放!你知不知道这个?消息放出去会有什么后果!”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唐誉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一睁眼?就?醒来。
“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唐弈戈分身乏术,要是他在这边,绝对不会让他们这么荒唐,“你知不知道家里多少人问?我‘白洋是谁’?我怎么说去?我就?是太宠你了,你和他大学时候的事我懒得?管,现在……”
“小舅舅,他被?陈诚天给抓了。”唐誉的眉毛痛苦地?纠结在一起。
“陈诚天?他丫的是谁!”唐弈戈吼道。
唐誉坐在休息室的水晶灯下方,水晶折射出的波光完美地?映照在他的脸上,几缕头发?疲惫地?搭在额前?。短短十几分钟,唐誉的嘴唇已?经异常干燥。
“我也不知道,但是应该和大堂哥的生意项目有关系。他们找了白洋的舅舅,让他骗他过去,然后就?把他带上车了。”唐誉深吸气,“他们给他打?了麻醉,绑架了他。”
“那?你也不用这么办事,找陈诚天谈啊!”唐弈戈可真没看走眼?,唐家又多了一个?情种?!
“找他谈,需要时间,再有万一他抵赖怎么办?他完全?可以抵赖,就?说自己完全?不知情,到时候他们随随便便把白洋弄瞎了弄聋了弄哑了,我……我要怎么办?”唐誉比心如刀割都痛苦。
一旦和陈诚天谈崩,他想要毁掉一切证据,白洋就?不是一般的危险。
“如果他们把白洋弄得?半死不活,说不出一个?字,就?算还给我,我能怎么办?”唐誉的声音像感?冒了,带着浓浓的鼻音。这不是危言耸听,因为以前?就?发?生过,还回来的人质变成了植物人,所以也就?没法透露详细信息。
唐誉不敢想象,也不能想象。他热爱的那?个?白洋哪怕伤了一点都不行?,别说是失去身体机能,身上多一个?伤口都不行?。
唐弈戈在那?边默默无言,只有喘气声。
“我必须让陈诚天,和那?些想要对白洋动脑筋的人知道,他是我在意的人,如果动了他,后果不堪设想。最好的结果就?是在一切没发?生之前?把人还回来。”唐誉犹如被?乌云遮蔽,可他又期盼着光芒万丈,“小舅舅,如果是你,你告诉我,你会怎么办?”
唐弈戈仍旧默默无言,只是喘气声急了一些。
“他必须完好无损地?回来,我要他完好无损地?回来。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唐誉不露声色地?吸了下鼻子。
“算了,先让二嫂处理吧,你们等我过去。”唐弈戈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就?在他挂断电话的这一秒,水生的手机出现了一个?陌生号码。
唐誉有所预感?,提前?走到了水生旁边。
水生对着谭刀点了下头,打?开了同步的录音,再接起来:“喂,请问?是哪位?”
“水总,犯得?着这么劳师动众嘛。”那?边的人单刀直入,开门见山,“咱们别把事情闹这么大。”
是陈诚天!尽管唐誉不认识这个?声音,但他相信就?是陈诚天。消息刚刚放出去,陈诚天就?开始行?动了。
而水生同样猜得?到:“陈老板,这件事究竟是谁先闹大的,可不是我们。”
“哈哈哈,咱们别这么严肃,误会,都是误会嘛。”陈诚天笑起来,笑声半真诚半试探,“我们也不知道那?位白先生,就?是您家唐小公子的心头肉啊。”
唐誉这时候朝着水生伸了下手,把电话给我。
水生有所迟疑,他怕唐誉没处理过这种?事,没有经验。
唐誉仍旧保持着这个?伸手的姿势,执意要手机。
水生只好把手机放在他手心里,唐誉便将手机放在了耳边,漆黑的瞳孔顿时变成了两个?深不见底的陷阱,那?么沉。
“陈诚天,我要和白洋通话,你最好给你的手下打?个?电话,让我确保他平安无事。”
商务车里,白洋的脸被?什么东西罩住,吸入了很甜腻的气味。他的意识变得?很模糊,感?官却?被?放大了,但是一会儿又觉得?很累,想要大口呼吸,又喘不上下一口气。可是全?身轻飘飘起来,已?经不在地?上了,而是漂浮悬空,让他忘记了所有痛苦。
那?些退役的,受伤的,思念的……还有退役后一个?人回到老破小,再也看不到因为生气就?吃光所有饭菜的唐誉的痛苦。
“怎么样?好闻吗?”男人拿着一罐气体,再次将呼吸罩压在白洋的脸上,“多吸点儿,纯正的笑气,包你以后吸了还想吸。”
第65章 痴情种 算了,白洋咬紧了牙关,如果说……
白洋很少?这样快乐过。
身体?一直往上飘着, 已经记不清楚身在何?方。不管是胃还是腿,忽然间都不疼了,全世界只剩下飘飘欲仙的快乐。
“瞧瞧, 上瘾了吧?”男人?晃了晃手?里的空罐子, 坐回原位,从兜里拿出一支烟来。蒙着白洋眼睛的黑布就在这时候滑落下来, 瞳孔在淡色的眼睛中已经明显扩大, 像进入了一个?迷幻色彩的缤纷世界。
“任哥, 接下来怎么办?”身后有人?问。
男人?指了指地?上那一箱存货:“看他这么高兴,给他打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