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响。
魏玄戈被她打得微微偏过了头,再回过脸来望她,不知她是气的还是喘的,酥胸剧烈起伏着,眼里水光潋滟,却暗含怒意。
她的力道压根不重,可见不是下了狠手的。
魏玄戈却不躲,只凑到她跟前,复又抓住她的手摁在自己的脸上,声音有些嘶哑的道:“阿绛姐姐气可消了?若未消,再多打我几巴掌也是成的”
无赖,沈澪绛在心中暗道。
愤愤的咬着唇撇过了头不想再看他,下一秒却被人用手转过了脸。
“这些话我只对你说”魏玄戈捧着她的脸,望着她,语气郑重道:“阿绛姐姐,我心悦你”
沈澪绛立时怔住了,错愕的看着他,满脸不可置信。
“是男子对女子的欢喜,不是弟弟对姐姐的欢喜,看到你与别的男子亲近,我心里不岔的很,就如今日,真是令我恨不得将那齐坚白扒了皮抽了筋便是”
果然,这倒才是他的性子。
接着又见他说:“故而,我不再甘愿做你的弟弟,我想做你的夫君,能搂着你入睡醒来便能见着你的那种”
少年的目光太过炽热,话语太过露骨直白,便见沈澪绛垂下眼默不作答,抿着唇,耳根酡红。
“阿绛”魏玄戈试探着轻唤了一声,“我不逼你,你也无须立时给我应答,只盼往后你能同我欢喜你那般欢喜我,那我便是此生无憾了……”
后来不知她是怎样的反应,一路上浑浑噩噩的回了府,夜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时脑海里浮现的尽是他那双眼星目饱含深情的望着自己说的那几番话。
夫君?一直被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突然说要做她的夫君……
沈澪绛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咬着指尖,双颊滚烫。
魏玄戈回了府便被母亲院中的婢女唤去。
到了郑氏房中,她又问他从何而来,魏玄戈皆一一答之。
“对了,上回你说有事与我说,究竟是何事?”自上次魏玄戈来见过她之后,这几日她都在忙着料理铺子之事,也就是今日得了空才将他唤来。
魏玄戈想起自己本应和母亲道的事,却淡淡答道:“一些小事,只是觉着府中下人规矩太过懒散,恐易受他人教唆利用,对国公府生害”
与沈澪绛的婚事自是不能再提了,他答应了不逼她,便会做到,下人规矩之事本就当真,索性借了来圆他上回的话罢了。
郑氏听他言却觉得诧异,平日里自己这儿子从未这般讲究过,今日倒是上了心特意提醒她,又想着或许真是如他而言府中的仆从们太过放肆,是连他都能注意到的地步了,便道:“我这段时日竟是未曾注意,看来那些子下人们是要好好敲打一番了……”
之后郑氏又与他聊了些家常,令他留下来用饭,魏玄戈却说还有事,便先行告退了。
既有言,也需有行,魏世子虽未追求过姑娘,但却肯下苦功夫琢磨,之后便见他隔三差五的就派人向沈澪绛的院中递物送礼。
起初是些女子的首饰胭脂,后边便渐渐演变成了各种稀奇好玩之物,西洋的琉璃镜,琳琅鼻烟壶,金链怀表等,伺候的婢女们知晓了皆直道世子与姑娘姐弟情深,沈澪绛却不作声,只默默看了半响,心里滋味复杂,随后便令人将那些物什一并收起来好生安置。
贴身伺候的秋兰却是惊疑不定,作为唯一的知情人,她联想起那日沈澪绛身上的痕迹,又看院中源源不断的礼物,只道十之八九是魏世子做了对不起自家姑娘的事,故而才不间断的送礼作为赔偿罢了,想着,心中对沈澪绛多了几分怜惜,伺候起来更是妥当用心了。
0010 狩猎
再过半月余,圣上邀众大臣与世家子弟一齐到皇家围场狩猎,从四品以上的官员可携带家眷,沈澪绛作为正三品户部尚书之女自然是位列其中。
到了狩猎那日,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恭迎圣驾!!”
皇帝仪仗浩浩荡荡出场,众人一一下跪行礼。
便见玄元帝于中央上座落位,大手一抬,“平身”
众人听令起身。
“今日狩猎多得者,朕重重有赏!”
“是!!”众皇子与世家子弟抱拳垂首应之。
随着玄元帝中气十足的一声“狩猎开始!”,众狩猎者纷纷翻身上马,在侍卫仆从的陪侍下驾马而出。
身着一身石墨色骑装的魏玄戈往正与身边母亲说话的沈澪绛看了一眼,最后翻身上马。
“驾!”
“玄戈,今日你打算猎些甚么?”
说话之人正是当今圣上的第二子,中宫的嫡长子,也就是魏玄戈的表兄二皇子。
两人骑至灌木丛中,魏玄戈闻言,只回头笑道:“先看看到底有甚么罢!”
说罢,挥鞭一甩,一马当先。
被他甩至身后的二皇子看着少年恣意离去的潇洒背影,一笑,遂也挥鞭跟上。
耳边突然传来草丛扰动的嗦嗦声,魏玄戈侧头一看,发现有只雪白的兔子正奔驰其间,接着便见他勾唇一笑,取了背上的箭搭箭上弓,将弓拉满,双目瞄准,然后利落松手。
“咻!”
利箭带风直直往兔子那边去,只见那兔子惊叫一声,然后被射倒在地。
接着便有侍卫翻身而下将那兔子抓起,魏玄戈看着那只被他射中了腿的兔子,放下弓箭,在全合耳边吩咐了甚么,随后便见他颔首应下驭马而出。
沈澪绛正与身边几个贵女一道嗑瓜子聊闲话,却见全合朝她们这边走来。
向众贵女行礼后,全合将身后侍从怀中的兔子抱过来。
“表姑娘,这是世子爷方才在围场中猎到的兔儿,只特意射中了腿肢,不曾伤它性命,业已让下边的人清洗包扎过,世子爷说,姑娘若是喜欢,便留下当个顽物,倒也可解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