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子廷打电话无非是想问他在那?里, 回?不回?都没影响，至于江扬……他这会?儿?实在不想跟他再纠扯了。

欺骗最可恨最可耻, 只要想到?以前他对九邀做的事说的话，背后还藏着一个江扬知道，他就?恨不得立马去死。

外卖到?了, 食之无味，他也只对付了几口，便洗漱回?房睡了。

但不知是白天睡够了, 还是换了地?方有些认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也没有困意。

这里环境吵闹，不比江家别墅那?边安静，以前都是熬夜到?凌晨，困极了才能睡着。

白离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才晚上九点不到?。

他点开视频软件，正准备找一部电视剧催催眠，这时一串号码冒了出来。

来电显示没有名字，是一个陌生的电话。

白离微微皱眉，手指顿在拒接键上，脑子里闪过了好几种?可能性。

他怕是江扬，有些害怕接，但转念一想，江扬也不是那?种?为了让自己接电话，会?去办新卡或者借别人手机的人。

可若是九邀呢……一想到?这个名字，他的心还是会?像被无数细密的针扎着一样，时不时疼上一阵。

惯性思维最可怕，就?像现在，他还是会?下意识地?把九邀当作是一个单独的人。

屏幕上的电话挂断了，没过几秒又重新打了过来。

白离迟疑了片刻，最终按下了接听键。

那?头像是没反应过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传出声音。

“你他妈的终于舍得接电话了！”

“再不接，老子还以为你死了！”

打电话的不是江扬，是风子廷，一接通就?大?着嗓子把他臭骂了一顿。

白离把手机拿远，等那?头情绪过去了些，才开口：“有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风子廷吼道：“你问我?，我?倒要问问你，一整天不见人，你死哪儿?去了！”

“师父早上就?从医院回?来了，到?家一句话不说，饭也不吃，把自己锁房间里，给你打电话，打爆了你都不接。”

“你昨晚不是和师父待在医院里吗，是又吵架了还是怎么的，一个直接不回?来，一个回?来跟失了魂儿?一样。”

“我?回?家了，”白离掐了掐发疼的脑袋，说：“暂时就?……不回?那?边了。”

风子廷：“你回?什?么家，师父这里不是你的家吗？”

“自己家。”白离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

电话那?头顿了几秒，然后问道：“西区老城吗，怎么突然回?去，你和师父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

既然江扬没有告诉风子廷那?些事，那?他也不想告诉。

如果让风子廷知道自己被人当傻子一样耍，还和自己师父做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那?他真的连雅京市都不会?再待下去了。

“是因为试炼大?会?里发生的事吗？”

风子廷语气缓和了些，试探性地?问道：“你是不是因为看到?师父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以为他骗了你，所以生他的气？”

白离稍愣了下，骗倒是真的，但为什?么听他话里的意思，感觉像是知道些什?么？

“你……为什?么这样问？”

白离面?色微沉，从床上坐起?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风子廷没有立即答话，过了半天忽然叹了口气。

“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觉得也没有瞒你的必要了……”

他低着声音道：“其实，师父的身份，我?从来到?江门时就?知道了，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不是我?偷偷知道，故意不说的。”

“嗯。”

白离昨晚已?经发泄过了，即便得知风子廷比自己知道得更多，情绪也没什?么波动了。

“你说。”

“说了你别生气，也别责怪师父。”

风子廷解释道：“因为身份特殊，尤其是在阴阳师这个圈子里，师父有他的顾忌，所以你理解一下吧。”

白离不吭声，但隐隐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风子廷沉吟了片刻，才开口：“师父他其实不是阴阳师，至于真实身份，我?相信你早在上次去黄泉客栈时就有疑惑了。”

“毕竟，人间的阴阳师很少有能入鬼界的资格，就?算签订了契约，也不能随便进去。”

“我?那?次使用的追踪鬼界列车的法术，是师父教给我?的，我?们?能进客栈，也是因为有师父留给我?的通行令。”

白离：“所以，师父是鬼界的人，还是鬼界的鬼？”

“严格意义上来讲，不是人也不是鬼。”

风子廷纠正道：“人活着是人，死了就?是鬼，但师父不同，他来自鬼界，与活人和鬼都没关?系。”

“生在那?个地?方的人，我?也不知道具体?应该被称之为什?么，但你见过客栈里的查验官和文礼官吧，师父大?概与他们?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