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子廷摇了摇脑袋，回答：“不知道，我问过司机了，他说这些乘客从上车开始就睡觉，到站之后才醒，或许是因为晚上太晚了。”

太晚，也说得通，午夜十一二点论谁都犯困。

说起时间，白离又奇怪道：“这些人为什么选择在大半夜去墓地上坟？不是巧合吧！”

话到这儿，风子廷严肃的眼神也有些恍惚，思考了几秒才道：“白山公馆提供住宿，或许是原因之一，但是真相还得查了才知道。”

基本情况说完，几人再无话可说，特别是江扬和风子廷，好像除了正事之外，闲聊嘴的时间都没有。

吃了晚饭，三人决定当晚就出发去白公馆，因为6路公交停运，所以只能自己开车过去，也是在这个时候，白离才看清江家到底多富庶，地下车库里光豪车就是几辆，再加上这个别墅，换作他少说也要奋斗好几辈子。

“这么有钱，还苛刻我那50万，小气鬼。”

白离嘟囔着坐上驾驶位，也要体验一把开豪车的感觉。

路上，他思考之下还是将自己昨晚看到的经历跟两人说了一遍，本着不怕被嘲笑的心态说的，但江扬听了没反应，风子廷听了也没感到奇怪。

只说，午夜的班车混上一些不干净的玩意儿也不稀奇。

*

汽车的轰鸣声在黑夜里忽远忽近，车开出去半小时，便出了雅京城区，上了一条不知名高速路，这条路是通往白山公馆唯一的路，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路面上满是裂纹，路边长满了杂草，甚至没有路灯，几人只能从后视镜中依稀看到一些灯光，来自市区，越来越远，朦朦胧胧。

午夜，偌大的公路上只有白离一辆车在行驶，车前灯虽然亮，却也只能照出车前头的一点点视野。

路太颠簸，全程只能到80码得速度，不久后，车载导航提示他们进了一条名叫白山墓的隧道，全长10公里，隧道里没有灯，温度很低，连空气都很压抑。

车内，几人谁也不开口说话，气氛一度陷入诡异的安静中，这时候白离又开始犯困了，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反正跟昨晚坐在公交上的感觉差不多。

轰轰的隧道回声笼罩在几人头顶，白离看着前方漆黑的深处，心里不禁一阵烦躁，总有种不祥的预感环绕其中，怎么也抹不去。

困意越来越浓，虽然强撑着，但他眼前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直到快要睡着之际，耳边传来了一个喊声。

“阿离。”清晰明了的喊声，像是从后座传来的。

白离清醒了一大半，握紧方向盘，抬眼看向前方，这时，他看见车灯尽头前方的隧道边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漆黑的长发隐隐遮住脸庞，让人看不清楚长相。

女人仿佛站在那里在等车，看到他们的车子，抬起手向他们招了招。白离心头咯噔一下，鬼使神差的放慢了车速……

“白离，白离……”

风子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白离，你怎么了？还没到你减速干什么？”

“啊？”

汽车因在制动中轰油发出一声哀鸣，白离回神看向后座，只见江扬和风子廷正诧异的盯着他。

风子廷指着前方：“认真开车。”

白离回过头，再看向隧道时，那原本站着人的地方居然什么也没有了，他瞪大眼睛，沉默了好半晌，才问道：“你们看见一个女人没？”

“什么女人？”

后视镜中，江扬重新闭目养神，只有风子廷奇怪地看着他。

白离心虚道：“就刚才，前面有个女人，在向我们招手。”

“你看错了。”风子廷毕竟是行内人，听到这话表情还算淡定，双臂环抱在胸前看前方的目光没有异样。

“那你之前叫我干什么？”

他当时是在听到一声‘阿离’后才看到的女人，以至于他一直以为是后座的人在提醒他停车，所以才会不由自主的减了车速。

风子廷嫌弃的看着他：“之前？什么时候叫你了，你开昏头了吧。”

白离：“……”

确定刚才的一切是幻觉之后，白离也不答话了，毕竟一个抓鬼的被鬼给迷惑了，简直丢脸。

目前隧道的才开过一半，为了防止再犯困他直接将车速提到了一百二。

后座的风子廷经过方才一遭也挺起了精神，紧紧盯着白离道：“要想成为一个真正的阴阳师，有些坎必须要过，像今晚这种情况以后多得是。”

“如果，你实在害怕，出了隧道换我来开……”

白离翻翻白眼，懒得答话，打开车载音乐，将油门差点踩到底，方向盘上的双手食指跟着旋律优雅的怕打着节奏，这令他的困意完全消失，真后悔没有早点这样干。

也不知开了多久，车窗外还是一成不变的漆黑，只有远处隐隐露出一抹白光，看来是要到隧道尽头了。

白离悬着的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加速向前冲去。

可诡异的是，汽车刚提上速没两分钟，他就迎着远光灯看见马路中央匍匐着一个不明物体，一动不动，红色的衣物被风吹起来，飘飘荡荡的，远看上去好像是只有半截身子的人。

随着车子的靠近，才彻底看清了那是什么，是人，又是一个女人。她半仰着头，在隧道中央缓慢爬行，看不见后半身，但一张惨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的脸已经扭曲变形，眼中还隐隐透露出一抹阴森寒冷的目光。

女人爬行的方向正是车辆要行驶过的方向，白离惊的瞳孔差点溃散，僵硬的转头去看后座，不仅是他看到了这个场景，就连风子廷也看到了。

“我靠。”后面爆了一句粗口。

风子廷直接趴到了白离肩膀上，作为一个四阶阴阳师他自然是没有恐惧。

“一直开，别停。”他在耳边说道。

白离四肢已经不听使唤，虽然鬼不是没见过，但这么面对面的毫无攻击的对峙还是令他头皮一紧。

车提上了速，风子廷按着他的肩膀说道：“闭上眼睛别看她，冲过去。”

白离看着越来越近的脸，心神慌乱，抖掉肩上的手，自顾自喊道：“要真是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