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叫完就开始咬笼子,吓得工作人员们不敢靠近:
“我去,这狗是不是有狼的基因?”
“我也觉得,它看起来不大,那牙已经能咬穿生肉了吧……”
炎炎抱着奶奶的骨灰盒,一声不吭。
她跟着顾容,像提线木偶一般,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顾容一直担心地看着她,却说不出来有力的安慰,只能把一只手贴在她的后背上,默默带给她温暖和支持。
把骨灰盒放在存放处的玻璃小窗中,炎炎把提前买好的花贴在玻璃上,又把那张纸条放在里面,关上小窗,手心紧紧贴在玻璃上:
“奶奶,这句话我会牢牢记住,不要担心我……”
走出存放处,炎炎接上暴雨,听工作人员说它把人家笼子都咬弯了。
暴雨一点不觉得错,对着顾容呲牙,跃跃欲试……
顾容一眯眼,对它散出杀气,德牧颤抖着四条腿,瘫倒在炎炎脚边。
工作人员们看得瞠目结舌,连忙拒绝了炎炎想要赔偿的意思,把这几个危险分子送走。
炎炎托着暴雨走,感觉今天这条狗格外重,纳闷道:“用不上它导盲,闹脾气了?”
顾容把狗绳抢过来,一手指引炎炎走路,一手拎着晕头转向的狗:
“接下来准备去哪?”
炎炎披着他早上买来的纯白色外套,颇为合身。
她想了想:“要回家整理一下奶奶的东西。”
顾容垂眸:“……好,我送你回家再走。”
炎炎渐渐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他的方向,眼神中充满孤单:“你……刚才说请了一天假?”
“嗯。”
“上次的外套还在我家,你……要不要去取一下?”
小测谎仪不擅长拐弯抹角地说话,手指已经开始不自觉拽紧衣角,就差把“来我家吧”几个字写在脸上……
顾容看着她希冀的眼神,没有焦距的精美瞳孔毫无杂质,对着他扑闪两下,他突然忍不住地想:
世界上有人可以拒绝她吗?
“炎炎,我一天的时间都属于你。”
顾容的手从放在她背后,变成揽着她的腰。
两个人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小,炎炎感受到了互相衣料的摩擦,微微避开一些,却没有拒绝腰间的大手……
顾容没有开车来,两个人坐在出租车上,炎炎疑惑:
“昨晚从我给你打电话,到你赶到医院,一共不到二十分钟,你不是开车来的吗?”
“……嗯,拍戏地点离得近。”
想到那时手机里传来的风声,她犹豫几秒:“难道,跑来的?”
“嗯。”
“离得这么近吗……奇怪,没有听说附近有什么影视基地啊……”
顾容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不停看倒车镜的出租车司机,帽子下的脸透露出生人勿近的威慑。
司机正准备脱口而出的“你们是明星吧”瞬间被咽了下去,讪讪收回视线,专心开车。
炎炎昨晚临走前太匆忙,连门都没有反锁,所幸家里看起来比较贫寒,没有引来偷盗者。
她在奶奶的房间中收拾东西,顾容在旁边看着,偶尔告诉她手中拿着的是什么衣服。
奶奶的衣物并不多,一共装满了两个半大的袋子。
顾容帮她提出房间,瞥到餐桌上的花瓶,随口夸赞了一句:
“这支向日葵开的真好。”
炎炎突然愣在原地,全身颤抖起来……
‘炎炎,在爱的世界中,不存在看不看得见,听不听得见,只要你感受到,你就与所有人一样,都是平等的。’
奶奶一生贫苦,唯一的挂念,就是自己的天使小孙女。
她不留余力地爱了她一生,却无法再爱下去了。
她总是为炎炎担心,怕她因为眼盲自卑,比寻常的孩子少很多生活体验。
所以她总是把美丽描述给她,一遍又一遍告诉她:
你与所有人平等,你值得更多的爱意。
豆大的眼泪连成串,无声无息地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顾容把袋子提到门口,回来一看,手足无措地用纸巾给她擦眼泪:“炎炎?”
“哇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