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1)

长恨宫 庄太后慕容薇 3515 字 1个月前

“你要记得,你只有爬理更高,才能吃得更好,睡得更稳,你只有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比别人活得更好。”

绿云的话还依稀响在耳边,可是眼前的这个一统后宫的女人却如此愚蠢不堪,甚至连那个南蛮子朱砂都能将她欺负成这样。醉青不禁用鼻子轻轻地哼了一声,真是个……不中用的女人。

醉青走得很快,这一次到是来得及时,正逢那慕容文鹰传来了捷报,说是云南的蛮夷之战首战告捷。皇上白泽大喜,重赏了来者,坐在龙椅上深深地吸了口气,不自觉地想起了那张美丽的脸庞。

在这一刻,白泽深深地体会到了母亲庄太后所说的那番话,这正是太祖皇帝说给庄太后的:“家有贤妻,则夫大事可成”。那个小小的人儿,她如何就会这样美好呢?“惩外必先安内”,为甚么这些话,却不是从他那个皇后口中说出来的呢?而那个现在在为母后斋戒祈福的人,又为甚么不是他的皇后呢?

白泽正在叹息着,却见那顺元自外面走了进来,他朝着白泽深深地施了一礼,面上,却露出了为难之色。

“怎么,顺元,你可有甚么事不成?”白泽奇怪地问。

“这……回皇上,是那文菁皇后……”顺元说着,抬起头来看了看白泽的脸色。

白泽正在诧异自己方才还在想着这慕容薇的事情,这会子顺元便提起来了,却见顺元的脸上呈现出松了口气的模样。想是那顺元已然猜度白泽此刻的心情不坏,放大了胆子说道:“皇上,文菁皇后娘娘派人来送了一封信,想要呈给皇上。”

说着,顺元便双手递过了一封信。

白泽的眉微微地皱了皱。

料想到,这文菁皇后慕容薇的父兄正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又传来了初战大捷的消息,在这个时候的白泽,确实是忍不下心来不看的。于是他缓缓地伸出手,拿起了这封信来。

拆开信,映入眼帘的,是慕容薇那熟悉的字,而白泽的表情就在看了几行之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妾初嫁君时,桃花俏,李花闹,青丝初覆额。愿结鸳鸯扣,怜君恩,感君情,唯盼影双形。落樱满清阶,难再现,繁华貌,愁思催断肠。”

我刚刚嫁给您的时候呵,正是桃花盛开,李花闹春之时,那时候我的长发盘成发髻。愿意与君结成鸳鸯之扣,始终念着皇上的恩,感动着皇上的情,只愿如影随形相伴着您。落花片片飘在台阶上,再也看不到繁华时的容貌,每每思起这种哀愁便让我肝肠雨断……

突然想到,慕容薇嫁给自己的时候,已然是近四年前了。四年前,她还是个不过十五岁的少女,即便有些刁蛮与任性,但到底对白泽是一片真情。而今却是……过了那么多个年头了么……

看着白泽恍然失神的模样,那顺元便悄然捏了捏自己口袋里的金子,上前一步劝道:“皇上,想那文菁皇后娘娘也是受了奸人的挑拨,而今在‘紫玉宫’面壁,想来也是极为难过的……”

白泽点了点头,将信放在了桌案之上。洁白的纸上,墨迹点点,让白泽再难平静心绪。于是他站起身来,对顺元道:“去回了来人罢,朕今晚摆驾‘紫玉宫’。”

“是!”顺元拉长了音,那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喜悦。毕竟,你收了人家的金子,能替人家做成了事,自己的颜面上也要好看一些。那怎么说也是皇后娘娘的金子呵……可不是随便就能收着玩儿的。

看到走出来的顺元脸上带着笑容,那醉青便知道自己此行不虚了,果然,但听得那顺元道:“你回去禀告皇后娘娘,就说,今儿晚上皇上要摆驾‘紫玉宫’,可让皇后娘娘好生地准备准备。”

醉青大喜,急忙朝着顺元深施了一礼,千恩万谢地离开了御书房。

那文菁皇后慕容薇闻听得白泽要来“紫玉宫”留宿,更是又惊又喜,那张消瘦而的憔悴的脸上竟泛上了淡淡的红晕。

“娘娘呵,这一次可果真是来之不易的机会,您可千万不要错过!”说着,醉青一把捉住了文菁皇后的手腕,俯在她的耳边悄声说了些甚么。

“这……这果真能行?”文菁皇后慕容薇的脸顿时涨得红了,连人也扭捏起来。

“皇后娘娘,可再不能错过了。”醉青斩钉截铁地说着,又瞧了一眼外面,“那一个的肚子眼看着越来越大,再拖下去,可就难了。”

030:再承雨露

这一夜,慕容薇点亮了“紫玉宫”里所有的灯盏,当白泽来到“紫玉宫”之时不免怔住了。那些挂在树枝头上,挂在大殿前檐的灯盏,格外的明亮,把这“紫玉宫”照得有如白昼。

“瞧瞧,这皇后娘娘俨然把今日当成节日一般了。”那顺元说着,用眼睛瞧了瞧白泽。

白泽轻轻地抿了抿嘴,心中有股颇为复杂的感觉。想想自己自登基以来,确实很少到这“紫玉宫”里来,对慕容薇的关心也确实并不多。对于慕容薇来说,白泽不可否认地有着一丝愧疚。然而他自己也不明白,为甚么对慕容薇就有着那么深的厌恶。

到底是因为她出身于四大家族之中,还是因为慕容薇本身那并不可爱的个xing?抑或是,白泽娶慕容薇,只不过是因为在广缘寺里误见了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所以他便只能将这满心的眷恋给了拥有那张容颜的女子。

纵然她不是自己的皇后,但是白泽不得不承认,在自己的心里,确实为她保留着最重要的一个位置。不是皇后,胜似皇后。

所以在面对慕容薇的时候,他心里尚且仅存的,便只是愧疚而已吗?

白泽轻轻地叹息一声,举步走进了殿去。

“皇上。”那慕容薇就站在门口,等待着心上之人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她抬起头来,脸上带着充满了期待与欢喜的热望,这种热情却只让白泽朝着她缓缓点了点头。

但这便已经足够了。

慕容薇欣喜地施了礼,便请白泽去到桌前。

桌上已然摆着几样精致的菜肴,那醉青奉命前去温酒。那一壶上等的女儿红散发着醇香,醉青将酒壶的盖子打开,从衣襟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包,然后打开来,倒进了酒壶里。

“这个吃里扒外,成事不足的东西。”一个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十分不悦地响起,竟透着隐隐的杀机。那是一个静立在不远处树干上的黑衣男子,他有着秃鹫一样阴冷的双眼,犀利而又愤怒地看着正在酒壶里倒着药粉的醉青。他的手自腰间摸出了一柄短镖,正欲投掷之时,他的手却被人按住了。

“王爷?”这男子意外地看着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白隐,夜风吹着他的黑发,那微眯的黑眸盛着饶有兴致的笑意。

“老八,不要在这个时候轻举妄动。”白隐淡淡地笑着,说道。

“可是王爷,当初我看绿云把这个死丫头送到慕容薇身边就觉得纳闷,弄了半天这却是个不长脑子,只知道添乱的东西!如果今日不宰了她,说不定会坏了日后的大事。”老八恨恨地瞪着脸上犹有得意之色的醉青,气得真想一巴掌掴死她。

“这种垃圾自是不能留,不过,不是现在,也不是借你的手来除。”白隐意味深长地看了老八一眼,淡然地笑着说道。

“怎么,难道王爷是要把这个死丫头留给……”这老八想了想,随即便恍然道,“留给她?可是王爷,那是一个弱女子,她……”

“如果她学不会拔掉拦在自己路前的刺,那又怎么能怪前途会有阻碍呢?”白隐说着,翩然转过身来,看了一眼“明霞殿”的方向。尽管“紫玉宫”的灯盏将夜照得有如白昼,但是那“明霞殿”却依旧汲着月的清辉,荧荧发亮。

果然不愧是“明霞殿”呵,受日照而炽,汲月光而冷,怎么能是人间的烟火能够比拟?

一黑一白两条人影,就这样在这个即将上演好戏的夜色里一闪而逝。

关于皇上夜宿“紫玉宫”的消息,像是夜风一样,眨眼便吹遍了后宫各处。且不论那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上位的宋贤妃是何等的气愤和郁闷,也不说那萧淑妃是如何的愤怒彷徨,单是这“明霞殿”里,便早已然有人率先不快了。

“娘娘,奴婢觉得那文菁皇后定是在醉青的撺掇下方才做了这等事的!”妙涵一反平素里笑眯眯的常态,将那一双眉皱得紧紧的。“那个该死的醉青不分里外,果真是个不能留的东西。依奴婢看,就应该上报王爷,将她除了以免坏了大事。”

“妙涵你何必如此生气?”倒是那灯下看着书的朱砂不慌不忙地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抬头瞧了一眼妙涵,“本宫且问你,如若没有那醉青,文菁皇后慕容薇难道果真会任由自己处于那等劣势不成?等着被皇上厌恶,等着被废弃皇后的凤位么?”

朱砂的话倒是让妙涵沉默了下去。不得不承认,朱砂说的是对的,那文菁皇后纵然不是甚么聪明绝顶的人物儿,可也不是傻子。让她坐以待毙估计地等着被废也是件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便是心里十分的不爽,妙涵也自是哼了一声,沉默了下去。

看着妙涵这张气鼓鼓的脸,一抹无奈而又有趣的笑容出现在了朱砂的脸上,她将那书卷合上,转过头来郑重其事地说道:“不过,本宫猜想,醉青要做的事情,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的。她一度喜欢居功自傲,这一回,想必是用自己的手段来替王爷做事。但正是如妙涵所说,这样一个不听话兵,可能会坏了一整盘棋。与其让她再这样自以为是的进行下去,倒不如将计就计,也好教她长长记x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