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1)

“他做错了什么?”周叙白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终于翻涌起骇人的红血丝和受伤的暴怒,“他错在一次次地染指不该属于他的东西!错在让你一次次地失控,一次次地背叛我们的感情!错在把你拖进这种肮脏混乱的漩涡里!林星晚,你看清楚!他除了能给你带来廉价的刺激和无穷无尽的麻烦,还能给你什么?!我给他的,是他这种人奋斗一辈子都够不到的光明前途!你告诉我,这有什么错?!”

“光明前途?”林星晚凄然一笑,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昂贵的红木桌面上,“用你的权力强行安排的人生,算什么光明前途?那是流放!是羞辱!周叙白,你永远不懂,有些东西不是用钱和权就能买到的!你永远不懂什么叫尊重!你只懂得掠夺和掌控!”

“我不懂尊重?”周叙白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伤,他绕过办公桌,一步步逼近她,高大的身影带着山一般的压迫感,“我纵容你,保护你,给你我能给的一切!我甚至……”

他猛地刹住话头,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挣扎,最终化为更深的冰冷,“好,林星晚,既然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是那个自私强势、只会用权力碾压别人的混蛋,那我无话可说。”

他指着门口,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种彻底心死的疲惫和决绝:“滚出去。回你的笼子里待着。在你想清楚你到底要什么之前,别再来烦我。”

“滚”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星晚心上。

她看着周叙白眼中那陌生的、彻骨的冰冷和失望,巨大的恐慌和更深的愤怒交织在一起,让她浑身发抖。

她猛地抓起桌上那份文件,转身冲出了办公室,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带着一种绝望的踉跄。

周叙白看着她决绝的身影,眼中闪过巨大的痛苦和浓烈的爱意,他揉了揉抽痛的眉间,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夜幕降临。

汽车疾驰在城市的霓虹中,车窗灌进来的冷风却吹不散她心中的燥热和混乱。

愤怒、委屈、对周叙白话语的刺痛、对时樾处境的担忧……种种情绪如同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

她必须找到时樾!

必须亲口问问他,他知不知道这件事?他愿不愿意去?周叙白到底还做了什么?还有他母亲的病……那份文件里只字未提他母亲的治疗!周叙白是不是只顾着送走时樾,根本不管他母亲的死活?!

这个念头让她更加心焦如焚。

她看了看前面开车的保镖,必须得找个借口离开!

她着急的四处观望,终于在快到那座牢笼的时候,前面出现了能够让她有借口离开的理由。

她告诉保镖她饿了,要去便利店买点东西吃。

保镖迟疑了一下,但也没再坚持,周先生深爱的女子,他不敢太过分的限制她什么,而且她一个学生,大晚上的肯定也不会到处乱跑。

林星晚让保镖等在外面。

她快速的穿过便利店,并从后门绕开保镖跑了出去,她必须尽快见到时樾问清楚!

林星晚拿出手机想拨打时樾的电话。屏幕亮起,一个刺眼的电池图标闪烁着红光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了!

“该死!”林星晚气自己出门只顾着生气了,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给手机充电!

夜晚的凉意让她打了个寒颤。她看向街道里面昏黄的路灯,深吸一口气,决定直接打车去他家找他。她记得他家的小区和门牌号。

昏暗的街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快步穿过狭窄的后街巷道,高跟鞋踩在坑洼的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距离另一条远离保镖的主路还有几十米时,前方巷口转弯处,两道刺目的车灯毫无预兆地亮起,如同猛兽睁开的眼睛,直直地打在她身上!

林星晚下意识地抬手挡住刺眼的光芒,心中警铃大作!她转身想跑回便利店,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也悄无声息地停下了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面包车,堵死了退路。

车门“哗啦”一声被拉开,几个穿着黑色夹克、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彪形大汉迅速跳下车,动作迅猛而专业,如同暗夜中的猎豹,直扑她而来!

“你们是谁?!干什么?!救命!”林星晚惊恐地尖叫,转身想跑,却被其中一人猛地捂住了口鼻!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剂气味瞬间涌入鼻腔!

“唔!”她拼命挣扎,指甲在对方手臂上抓出血痕,双腿乱蹬。但力量悬殊太大。

另外两人迅速钳制住她的手臂和身体,动作粗暴地将她往面包车里拖拽。

“老实点!”一个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吼,带着浓重的威胁。

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她!视线开始模糊,挣扎的力气迅速流失,冰冷的车厢底板贴上她的脸颊,意识如同沉入漆黑冰冷的深海……

车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面微弱的灯光和空气。

两辆黑色的车子如同幽灵般,迅速融入城市的夜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林星晚遗落在地上的一只昂贵的高跟鞋,在昏暗的街灯下闪着冷寂的光。

043时樾知晓林星晚被绑架,找周叙白质问,明白他跟林星晚之间再也没有可能了(高虐)

听筒里传来保镖那句“林小姐……在便利店后巷失踪了”时,周叙白正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玻璃。窗外,城市璀璨的灯火如同一条流动的星河,一直铺陈到遥远的地平线。

世界陡然失声。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猛地往下一沉,又骤然停跳,巨大的窒息感扼住了喉咙。

他撑着桌面的手猛地痉挛般的握起。眼前一阵发黑,他猛地闭上眼,强迫自己吸入一口冰冷的空气,那空气如同带着冰碴,割裂着灼痛的肺腑。

再睁眼时,眼底所有翻腾的惊涛骇浪已被强行压入深不见底的寒潭之下。

他不能乱,他的晚晚在等他。

他松开紧握到指节发白的手,动作快得只剩下残影,他点开一个猩红色的紧急联络图标。

“启动‘天网’。”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平稳、冷硬,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金属质感,“封锁海市所有出城通道,水路、陆路、航空,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通知林家,调用他们所有能动用的官方力量和社会关系网,给我把海市翻过来!动用所有资源,”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层下凿出,带着彻骨的寒意和玉石俱焚的决心,“不计代价。”

两天。

对于在病魔和绝望中挣扎的时樾而言,时间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母亲的病床前,心电监护仪发出单调枯燥的嘀嗒声,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牵扯着他紧绷的神经。高烧反复,血象危急,医生隐晦的叹息像无形的枷锁,勒得他喘不过气。

手机屏幕无数次亮起,又无数次熄灭。林星晚的号码,始终是冰冷的关机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