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辰黑着脸,“沈翩枝,你故意的!那花瓶离你这么远,好一个不小心!”
“是啊。”
“我就是故意的。”
沈翩枝耸了耸肩,“那又如何呢?”
“母亲,大哥,还有桉桉表妹。有一句话说得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别忘了我刚回到沈家的第一天说的话了哦,逼急了我,盛恩堂的证据,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到了陛下和娘娘的圣桌上了。”
她站起身,面含轻笑,仿若胜利者的姿态,留下一屋子的手下败将。
沈夫人气得发抖,紧紧地握住了沈桉桉的手。
“孽障!这个孽障!气死我了,实在是气死我了!”
沈桉桉被抓得有些吃疼,掩盖着面下的苦涩。
阿娘啊,我都被沈翩枝践踏成这般模样了,您还是不愿意宣布真实身份吗?
*
沈翩枝想到沈家那几人吃了屎一样的表情,忍不住乐出声来。
“果然啊,跟他们装母慈子孝兄妹情深的戏码真叫我作呕,还是直接恶心人来得痛快。”
青丹和红鸢想到那一出,也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
“对了大姑娘,您不知道这几日大街小巷都在传中书令被黑打的事情。五城兵马司的人来查了,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反而还有些笑话的嫌疑在里头。”
“沈培之觉得丢脸,干脆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但是大家伙都心知肚明,只是碍于他的面子上,不好说什么而已。”
这段时间,沈培之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沈翩枝眯着眼,“别看沈培之最近这么倒霉,瞧着吧,我看他还没有发现东西不见了。等他发现的时候,黄花菜估计都凉了。”
她也没想到沈培之居然没有留个后路什么的,那印有太极的木刻鸟和圆柱一烧,地板下的暗格还真就打不开了。
还真是因祸得福。
“他们现在估计正筹划着长日寺之计,也没空管我。走吧,去会一会我那二哥。”
沈青书住在沈家院子最偏的地方,和她上辈子的住处锣院有的一拼。
锣院如果是沈家东边儿上最偏僻的地方,那沈青书的琼宇楼便是在沈家最西边儿,和沈家后门几乎是连在一起的地方。
杂草丛生,灰尘仆仆,牌匾上字迹的漆几乎要脱落的看不清了。
红鸢感叹道:“沈府倒是修得富丽堂皇,却不曾想里面居然还有这么破烂的院子。”
青丹不解:“大姑娘,二公子好歹也是沈培之的亲生儿子。李氏也就算了,为何沈培之对二公子也不闻不问?似乎还有意纵容李氏的恶行?”
第67章:会见沈青书
这就说来话长了。
“二哥的生母芙氏,在沈培之未高中前曾扶持过他一段时间。二人郎情妾意,本打算不管沈培之高中与否,考试后都要娶芙氏为妻。谁曾想,沈培之一朝高中,却被李太师看上,娶了李如因。”
红鸢愤愤不平,“又是个穷书生高中另娶的戏码。”
这样的桥段在戏文里很常见,但戏文里故事的原型都来自于现实。
她笑了笑,继续说道:“若是旁人呢也就算了,两人之前有缘无分。但沈培之走到高位,却对旧情念念不忘。强制纳了芙氏当姨娘,有了沈青书。后来都传芙姨娘偷情被沈培之抓了个正着,但是沈培之又不想她死的痛快,就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依属下之见,偷情是假,怕碍了有些人的眼吧。”青丹冷言道。
沈翩枝不语吗,只是漠然一笑。
青丹和红鸢一眼能看明白的事情,沈培之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真要是芙姨娘偷情的话,恐怕现在她坟头上的草都已经二丈高了。
沈培之知道,但是不想得罪李家,恐心里还介意着芙姨娘与他人有肌肤之亲,哪怕没有进一步的关系,他的心里还是介意。
多重矛盾下,才让漠视了芙姨娘和沈青书多年。
寥寥几语,道不清芙姨娘凄苦的人生。
谈论间,已经进了琼宇楼。
哑奴倒是看到了她们三个,但是他不会讲话,只是用手在比划着。
哑奴:二公子现在正在忙,大姑娘稍等一下,奴才去跟二公子说一声。
沈翩枝点了点头。
她在院子中间的石椅上坐下,打量着四周。
这处地方好像被沈家遗忘了一样,她从有记忆开始,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有个琼宇楼的存在。
她和沈青书的联系少之又少,可祠堂里沈青书递过来的那个硬的跟石头一样的馒头,总能在她绝望的时候提供一丝的能量。
后来的芙姨娘去世了。
去世的时候,沈家连个像样的棺材都没给她准备。
要不是沈青书,恐怕芙姨娘的尸身就被一卷破草席裹着,然后不知道被碰到哪里去了。
红鸢和青丹见沈翩枝想事情想的很入迷,便没有打扰她,院子里一时之间有些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