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满肚子坏水的走私贩子不开心,自然得让大?家都陪他一起不爽。

只?是, 往日对他的命令没有一丝质疑的秘书,今天一反常态拒绝了?赵景再一次煽动舆论的要求。

王金明实在受够了?不分昼夜地盯舆论买水军了?,如今自诩为“正义之士”的他也不愿再伤害那?些他眼?里的受害者了?。

只?是面对即将爆发的老板,他总得有个交代。

眼?睛盯着?办公桌上翠绿的发财树, 不假思索的王金明掏出了?手机,点开了?昨天卫景明交代的,今天必须给赵景看的几个链接。

“老板,不能?再搞了?,卫老板让我们给他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如果没个合理的理由,别说帮我们拍项目纪录片,怕是我们自己都落不到好,这人是狗仔出身,难缠得很,老板,你看……”

赵景一把夺过手机,赫然在目的是形象全无的柳妆,这个一贯以精英模样出场的中年教授,在视频里哭得是撕心裂肺,控诉着?黑心企业的恶行?,不过,好歹给他留了?两分面子,说的是他们违规开采林地建设项目的事。

“没事,我们手续都合规,她也就?在嘴上骂骂罢了?。”

嘴硬的赵景稍稍松了?口气。

但当他看到另一个视频时,这个走私头子放下去的心又吊了?起来只?见断手挂在脖子上,情绪激动的钱四,痛斥着?他们指使工人殴打村干部,又反咬村民伤人的龌龊勾当。

而?他所?煽动的有关伤人动物们的消息,在谢道资与柳妆联手引导下,只?在边边角角引起了?讨论,半点儿水花也没兴起。

赵景慌了?神?,柳妆与村民不会用新媒体,这是他们都知道的事,这些个生活方式还停留在小灵通时代的人,怎么突然一下子开窍了??

“你去打电话?,问清楚背后的人要多少?到底要多少钱!多少都给,别冒犯人家!”

王金明对着?光滑的瓷砖翻了?个白眼?,正准备开口敷衍老板时,更令赵景无法接受的消息来了?。

面容姣好的前台一脸惊恐地抱着?一沓文件,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办公室,不等王金明开口训斥,这个往日也算文静的姑娘就?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了?他。

“老板,王秘,云省中级法院传票寄来了?,说是咱们公司的项目侵害珍稀野生动植物栖息地,”

王金明扯了?扯她的袖子,制止了?她继续往下的话?,又马上给这个年轻的姑娘使了?个眼?色。

前台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她感激地对着?王金明点了?点头,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同样的事也发生在极钱的办公室里,两个黑心烂肚的走私贩子,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怒吼声。

“谁要搞我!”

*

“等卫景明调查结束,报道出来,也只?是打掉两个走私贩子,没办法彻底终止项目,这样一来,等他们走后,还会有不明就?里的新的开发商接手。”

谢道资捏着?一根白板笔,对着?会议室的众人道。

“我们要做的,”他打开了?笔盖,在白板中央重重写下了?三个字保护区。

“只?有建立保护区,才能?让那?些败类投鼠忌器,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楚涵有些迟疑,她看了?看一旁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的老师:“保护区的投入……那些人会愿意吗?”

“小涵,”回答她的不是谢道资,而是把合页拆下递给谢道资的柳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两位教授对视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无意中瞥见自己某位师兄电话?的楚涵愣住了?,她对那?个曾为保护绿孔雀栖息地到处奔走,最后胜诉的师兄印象非常深刻。

柳老师跟谢老师是认真的,这个一直被柳妆看做接班人培养的研究员,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签字笔。

注意到她的动作?,谢道资对着?她笑了?笑,把纸页夹进了自己的笔记本里。

而?满脸疲惫的柳妆,在看到谢道资把东西?收好以后,发自内心地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

“律师已经就?位,谢老师,我会再尝试联系一些人……关于我们之前讨论的宣传工作?,还是得辛苦你们,现?在这个时代,我确实落伍了?。”

谢道资点了?点头,没多做寒暄,他开始有条不紊地对目前在场的所?有团队布置任务。

等说到华照水的影片拍摄时,会议室外,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打破了?室内严肃的气氛。

“你别过来啊!!!哥,大?哥!我求你别过来!!!”

“是钱四!”落下这句话?后,孙斌冲了?出去,他怕那?些人又来挑事。对上次的碰瓷事件有所?耳闻的华照水带着?摄影师紧随其后,万一又出事,他们手里的相机可以作?为最好的证据。

看着?一溜烟跑没影的搭档,谢道资无奈地摇了?摇头。

*

准备布置任务的对象不见了?,看着?在座众人脸上的疲色,在与柳妆商量后,谢道资与她一同起身。

“大?家休息两分钟,我跟柳老师出去看看。”

等众人跟着?两位教授一道离开会议室舒展筋骨时,谢道资团队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抱头鼠窜的钱四与孙斌,以及他面面前歪头卖萌的镜流,发出了?感慨。

“好大?一,两条蛇啊……”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飔风,满脸嫌弃地与钱四擦腿而?过,蹭了?蹭自己心爱的小蛇,一口叼住了?镜流尾尖准备送给人类的浆果串,尽数吞入了?腹中。

尾尖突然消失的重量,让镜流愣住了?。

随后,这条漂亮小蛇扭动着?阳光下波光粼粼的鳞甲,抬起上半身,把全身的重量压在伴侣身上,不满地吐着?信子啃了?啃飔风的脑袋。

“那?是我要送人的!”

嘶嘶的风鸣声让怕蛇的钱四与孙斌,恨不得窜到房顶上了?,两个都有家室的男人瑟瑟发抖地抱在了?一起,随后,面对面的他们又尴尬地分开了?。

面对小蛇的控诉,他强壮的伴侣选择了?装傻:“今天早上你问过我要不要吃,镜流,这不是你准备送给我吗?”

黑色眼?王肉眼?可见地失落,但已经被伴侣高超的演技训练出了?直觉的小蛇,没有丝毫安慰他的意思。

镜流用头轻柔地撞在了?飔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