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目睹听叶去?世来就一直神经紧绷的小蛇,大?脑发昏,直接对着飔风询问自己潜藏在?心底许久的疑问:

“如果她是你的竞争对手,那你为什么同意我救她?”

“因为我想你开心,镜流,如果不管不顾,她死后,你会伤心,会自责,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你。”

飔风垂下头,注视着镜流泛出水雾的圆瞳,绕着小蛇,温柔地盘成了?一团,将?小蛇的悲伤尽数纳入了怀里。

两条蛇没说话了?,在?与伴侣的亲密接触中,他们沉默了?很久,直到不远处正在?为听叶挖掘墓穴的楚涵,咬牙切齿地发出了?一声?咆哮后。

被瞬间惊醒的镜流恢复了?神智,从飔风的怀里探出一个圆润的脑袋,在?飔风的纵容与陪伴下,缓缓爬向了?楚涵。

*

“这简直是在?虐杀!畜生……连动物都比不过的畜生!别让我抓到你是谁!”

在?研究院里以活泼文雅著称的楚涵,在?经历了?听叶惨死在?面前的刺激后,将?自己的形象包袱抛到了?九霄云外。

棕黑眼王被这个女人的怒吼吓得瑟瑟发抖,他下意识地想要钻进听叶的腹鳞下,但伴侣身上?残留的血腥味,让他突然愣住了?。

最后,这条蛇沉默地爬回了?原地,木愣地看着听叶发呆。

愤愤地把手里的铲子捅进土里,将?面前松散的泥地当做那群伤害听叶的人,楚涵狠狠发泄了?一番心中的怒火。

面前的坑越挖越大?,棕黑眼王也越来越不安,他不知道这群两脚猴子又要对他的听叶做什么,慌乱之下,他对着楚涵露出了?毒牙。

但许久未曾用过獠牙,他早就忘记怎么真正地杀死一个巨大?活物了?,这条被听叶几?乎已经养废的蛇,在?匆匆跑来的柳妆警惕的注视下,颓唐地趴了?回去?。

随后,紧紧缠着听叶的他,生拉硬拽,试图让伴侣重?新苏醒过来。

“所以,”从飔风身侧探出脑袋,神思不属的镜流注视着缠紧听叶身体的棕黑眼王,他语带不忍地询问道“他该怎么办呢?”

怕飔风不同意,小蛇又补了?一句“我跟听叶承诺了?,我会照顾他的,虽然我弱了?一些,但是,”

“镜流,”飔风打断了?他,发出了?不满的风鸣声?“你是我的伴侣。”

这条霸道的蛇连镜流与笛悦简短的交谈都难以忍受,何况如今小蛇是想要教导,甚至饲养这条的蛇,飔风接受不了?。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被伴侣不留情地拒绝以后,同样绞尽脑汁的镜流打消了?原本的意图,本来就是自己任性?,怎么还能让飔风一起承担任性?的后果呢?

突然,小蛇看向了?柳妆,灵光一闪的他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而这时,他极有默契的伴侣也找寻到了?一个极好的方法。

“我教他捕猎,然后让柳教授把他带回去?!”

“我吃了?他,或者把他扔给领地附近那条蛇!”

同时出声?的两条蛇面面相觑,只想一劳永逸解决掉面前麻烦的飔风,打量着棕黑眼王,又看了?看面露期待的小蛇,妥协似的往后挪了?几?公分。

镜流开心地蹭了?蹭他,体贴的伴侣让他郁闷的心情稍稍缓解了?一些。

但与小蛇理解的意思不同,飔风退后,却是为了?更好的进攻,他不喜欢这个听叶留下的累赘。

*

于是,在?在?场众人与蛇始料未及之时,这条体型庞大?的眼王以雷霆一样的速度,张大?嘴巴,一口咬住了?棕黑眼王。

不似叼小蛇那般细致小心,飔风锋利的牙尖难免与眼王发生了?一些不太?友善的交流。

自去?年春天与听叶相遇后,就一直被听叶精心呵护的眼王,已经许久未受过这样的痛楚了?,他疼得发出了?尖锐的嘶鸣。

镜流见状赶紧上?前,试图让伴侣放开这条可怜蛇,但飔风敏捷地躲开了?他,直立起身体,平视着众人。

“镜流,你再说一遍,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居高临下地看着小蛇,飔风含含糊糊地对自己的伴侣询问道。

他喜欢镜流,所以容纳不下任何插足在?他们之间的蛇,哪怕这条蛇或许只是他们甜蜜日常中的过客。

本来因为飔风出尔反尔的行为有些气?急的小蛇,在?看到伴侣眼中的愤怒后,他愣住了?。

片刻后,“飔风,”轻唤着伴侣的镜流缓缓靠近了?自己的伴侣,像往常一样攀上?了?他的躯干,紧紧贴着他的头,“我只是为了?信守我的诺言,尽管我不知道教会他生存是对是错,但如果我不守誓言,”

将?身体翻转到飔风面前,注视着那双如夜般深沉的眼瞳,吐着信子,镜流说出了?未尽的话语“我们就不会在?一起了?。”

听到这样的话,飔风愣住了?。

“啪”眼王掉到了?地上?,他缠紧了?镜流。

小蛇被勒的有些喘不过气?,但他没有挣扎,蹭了?蹭飔风的面鳞,小蛇温柔地劝慰着自己的伴侣 ,“我不知道听叶是否跟你说了?什么?但你从来都是条会迁怒的蛇,飔风。”

对于油盐不进的蛇,镜流使出了?看家?本领撒娇。

本来还在?为小蛇准备短时间抛弃自己,一心一意去?教导那条蛇而生气?的飔风,在?镜流上?扬的尾音中,那坚冰一样的心瞬间化成了?一滩水。

“每天,每天只能有一个早上?的时间,会了?就让他滚。”他妥协了?。

小蛇蹭了?蹭自己口是心非的伴侣,“飔风,没有任何蛇比得上?你,我爱是你,也只是你。”

这句话让飔风打起了?鸡血,他好像全然忘却了?与听叶的仇怨,帮着柳妆等人一起安葬了?她,甚至还贴心地为听叶的伴侣那条名叫观云的棕黑眼王找到了?暂居的巢穴,俨然一副乖巧好蛇的模样。

但鸡血的作?用是暂时的,没过几?天,这条不知道第几?次被活体十万个为什么打断与伴侣亲密的蛇,又开始后悔了?。

“你,能不能,离我跟镜流远点?!”

观云呆呆地站在?原地,“为什么?”他疑惑地发出了?询问。

忍无可忍的飔风把这条极其没眼色的蛇追得抱头鼠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