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泛雾,扭头心?疼地蹭了蹭自己虚弱的伴侣后,大张着?嘴巴露出锋利的獠牙,转过身体,对着?小蛇怒目而视。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她们是好人,真的不会伤害她的……”

镜流实在不敢相信爱护自然的柳妆几?人会,会真的伤害动物,迟疑了片刻,小蛇对着?眼王发出了疑问。

可换来的是这条蛇变本加厉的风啸声。

“反正就?是没毛的两脚猴子,母猴子跟公猴子!就?是他?们害了听叶,你带他?们过来,你也是帮凶!”

镜流一时有些失语,他?求助地看?向了身侧的伴侣,飔风安抚地蹭了蹭他?。

“她们救过你,镜流,我相信她们不会是伤害听叶的那些人。”

但那条蛇却依旧不信,把镜流、飔风与柳妆几?人通通打成伤害听叶的凶手的他?,大张着?嘴,对镜流做出了威胁的姿势。

毕竟,在场的所有“敌人”中,只有这条怯懦的小蛇,他?勉强能打得过。

只是,这样的动作无疑惹怒了飔风,这位霸道的云河领主,实在不能接受有蛇竟然敢在自己面前挑衅自己柔弱的伴侣。

于是,在柳妆的手即将捏住棕黑眼王要害的前一秒,在镜流的吸气?声中,飔风“蹭”地窜了出去,用?自己庞大的体型将身下的蛇压得翻起了白眼。

在场的人都被吓住了,只有柳妆镇定自若地在飔风不赞同的目光的中,从他?身下一把捏住了那条蛇的颈部,不顾他?的挣扎,把他送入了楚涵准备许久的麻袋里。

听叶急了,不知道面前和飔风串通起来的人要做什么,她虚张声势地撑开血肉模糊的枕鳞,强忍着?痛楚爬了上前。

飔风的目光被听叶吸引住了,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瞬间?,他?从听叶身上感觉到了与明月相同的力量。

那是燃尽的生命即将到达终点时,最后的呐喊……

飔风愣住了。

*

柳妆趁机摸了摸他?的脑袋,小蛇赶紧滑到了伴侣身边,试图阻止一会儿飔风咬中柳妆的惨剧。

但飔风神情恍惚地甩了甩头,随后,他?把被柳妆接触到的鳞甲,重重蹭到了小蛇身上。

带着?几?分?委屈,这条威风凛凛的眼王郁闷地对伴侣撒起了娇:“镜流,小蛇,帮我看?看?,我的头鳞是不是掉了?她摸得太用?力了,我现在感觉我的脑袋凉嗖嗖的。”

但不等镜流回答,绑紧了袋口,一只手拎着?那条眼王的楚涵,同样向飔风的脑袋伸出了罪恶之手。

不过这次,有了防备的飔风没让她得手,遗憾的楚涵只能拎着?手里的袋子,灰溜溜地跑到柳妆身边。

周洲与冯风带着?准备好的药物与器械紧随其后。

*

三个人协助着?柳妆把虚弱至极的听叶摁在了地上,细细检查着?她的伤。

但血实在太多了,猩红浸染了这条蛇的全身,即便是最老道的柳妆,也不能在第一时间?判断出听叶的伤势到底如何。

于是,她不得不用?完了一瓶酒精,为听叶擦拭血迹。

酒精灼烧伤口的痛楚,让听叶无助地摆动着?尾巴,她试图逃离,但三位助手牢牢困死了她。

“乖乖,不怕啊,一会儿就?好了。”

楚涵心?疼地抚摸着?听叶的头,絮絮叨叨地安慰着?她。

但这条被人类伤害过的蛇压根不想?听,以为这群人又要对自己做什么的她,在看?了看?一旁不断扭动的麻袋后,怨愤地盯着?面前的人。

如果?还有机会……

与飔风一脉相承的暴虐,让复仇的火焰在她的胸膛中瞬间?燃起,不断焚烧着?她的理?智。

只是,她真的太虚弱了,她什么也做不了。

*

片刻后,柳妆凝重地看?着?听叶露出黑黄本色的背鳞,脸色难看?极了。

“嘶……”

让冯风接手了按住蛇头的工作,自己则凑到柳妆身边,准备协助柳妆进行救治的楚涵,看?着?听叶的伤口,震惊的她不甚咬到了舌头,发出了蛇一样的嘶鸣。

镜流与飔风迷茫地对视了一眼,确认这声音不是自己与伴侣发出的两条蛇,齐齐看?向了不远处的人。

踌躇片刻后,镜流顺着?飔风的尾尖爬到了他?的脑袋上,请求伴侣跟自己过去看?看?。

只是,以往宠溺小蛇到了百依百顺地步的飔风拒绝了他?。

甚至为了转移小蛇的注意力,飔风带着?镜流滑进了河里,试图用?小蛇最喜欢的游戏,打消镜流凑到听叶身边的念头。

不过,从伴侣的态度中,终于察觉到了不妙的镜流,并不愿意玩乐。

浮在水面上,镜流颤抖着?声音询问欲盖弥彰的飔风。

“听叶,是不是,撑不过去了?”

飔风的沉默回答了一切。

比人类更敏锐的动物们,对于死亡降临时的不祥气?息,总是更早知晓的。

而在没有抢救设备的深山老林,柳妆也注定无法完成从死神手中夺回生命的壮举。

听叶的伤,实在太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