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1)

“呜呜呜……”翁卯卯蜷缩起身子,折了声儿欲偷偷哭泣。

但刚将身子蜷成团子似时,有人弹了弹她露出来的角:“吃饭吧,吃完我就听你说。”

是江砚书的声音。

翁卯卯的气在肚子叫起来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听到江砚书的声音,她立刻很快抬起头,不等人反应过来就跳到江砚书的腿上坐好:“可是没有虾和螺了。”

那么肥美的肉质,江砚书与他的弟子们你一口我一口的,定早早吃完了,她的牙口不好,咬不动那些地上跑的肉,没有软乎无骨的肉搭着饭吃,吃饭也就少了乐趣。

“没人吃你的肉。”江砚书抱着翁卯卯回饭桌上。

弟子们吃饱便离开了,离开前还把饭桌收拾得干净,而翁卯卯吃的肉没有人动过,满满当当一大盆,就放在正中的位置。

“吃饭吧。”江砚书先挖一勺肉给翁卯卯吃。

看到自己的肉还在,翁卯卯心情大好,嘴巴大张,一口吃进那勺肉,一面咀嚼一面问:“道长,你为什么不想知道那句话是什么?”

“因为我猜到了。”江砚书面无表情回道,“你哥哥是貌胜潘安,那有关你的话也不差了。”

“道长聪慧。”翁卯卯丧气着回答,“但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夸奖我的话,我听着觉得有些怪,但是哥哥说是夸奖我的。”

“哪里怪?”江砚书随口问一句。

随口一问,翁卯卯就来了兴致:“他们说我像春天里的一只虫,哥哥说这个虫是大虫,大虫威武,却又可爱,尤其是俯看时,大虫之身瞧起来软乎乎的,是极好的夸奖,可是为什么是春天里的呢?”

“春天里的虫……”江砚书琢磨一下便知晓里头的意思了,春天里的虫,不就是一个“蠢”字了?

知道了意思,却不得说出来伤她心,江砚书回答委婉:“大虫喜爱春天出生,刚出生的大虫模样更是软乎,与你相似,许是这个意思吧。”

“原是如此!”翁卯卯顿开茅塞,说出了想说了话,还解了疑虑,胃口忽然更好了,米饭与软肉花花搭搭地吃,一不小心就多吃了一碗米饭,也一不小心把肚皮吃撑,和当日吃多了橘子一样,四脚朝天苦苦哀鸣着。

哀鸣了多久,江砚书就替翁卯卯按揉了多久的肚子,且揉且骂她贪吃顽皮,是个人间少见的烦人精。

翁卯卯听着骂言,但大掌大按揉令她十分受用,便垂下耳朵装耳闭不去反驳了。

夜间的风冷得砭骨,似能穿透墙壁,翁卯卯生着一身厚实的皮毛也睡不暖,在被褥里蜷成了一圈仍冷得无法入睡。

今年的冬日格外寒冷,往些年的冬日仅靠着一身皮毛就能过冬了,今年想来只有梅花才能胜此寒罢,翁卯卯有些想念江砚书屋里头的薰笼了。

“今晚还是去薰笼上睡吧。”躺了一会儿,四肢更冷,翁卯卯叼起枕头,壁立前行,艰难地穿过风雪来到江砚书的房前。

屋内暗然无光,江砚书已然入睡,翁卯卯抖落沾在皮毛上的雪才悄悄进到里头,摸黑寻到了薰笼所在的位置,好不容易跳上去,但薰笼冷冰冰的,不似白日里温暖,她呜呜叫唤一声:“道长这么穷吗?这冷死人的天,竟舍不得点薰笼?”

江砚书的屋也冷,反正自己的屋也冷,不若借一地暂时睡下好了,翁卯卯想着于是在屋里头转了一圈,可是转了一圈也寻不到温暖的地方,顿时着急得毛发竖起:“冷死了……”

着急之际,余光里看到了江砚书的软榻。

冬日寒冷时,兽类多是依偎在一块取暖,那一人一兽依偎着也能取暖吧,翁卯卯不去想什么男女有别的规矩,她只觉得冷,此时此刻需要有一物来授温,寻好了地方,后腿一蹬就跳上江砚书的榻里。

一上榻,她就往江砚书温暖的怀里钻,探得他的肚皮更暖,索性身子展开,横趴在上,自己睡了个一夜无梦,反而那软榻的主人,来了一个宵寐之变。

0025 第二十六章 大年初五 下山

入睡之前,翁卯卯数四告知自己明儿天一亮就要醒来回到自己的房间,免得江砚书又拿什么男女有别的规矩来罚她。

但就算告知了自己,次日她仍是晚江砚书一小步醒来。

半夜的时候江砚书醒来过一次,醒来他做了一个似真似假的梦,梦里有人赤裸于榻,怯怯舒颈,款款摆腰,唇含珠,眸凝水,股间蕊娇萼润,温润喷香引他情勃然,魂飞魄也荡,当举腰间之物深入其中,俄而白浆上腾。

但在上腾的那一刻,江砚书略感肚子酸痛,于是便是在这等时刻迷糊醒来。

翁卯卯原形时的身型不大,身型不大,自然也不重,但是长久压着一处地方不动,肚子也受不住。

梦境是黏糊的,江砚书醒来却还溺在梦境之中,伸手去摸酸痛的肚皮,摸得一团毛茸之物,未曾多想,只将她拎放到一旁去睡,随后眨眨眼,很快又进入梦中了。

榻板不如肚皮温暖,翁卯卯的脑袋不停往江砚书的身体上靠去,钻钻拱拱的,弄得江砚书的好梦断断续续。

为了一场好梦,江砚书只得把毛茸之物重新置于腹上。

做了一夜含春的梦,江砚书身心疲惫,天未亮既醒,醒时发现自己紧拥着变成人形的翁卯卯而眠,吓得气儿都不敢喘。

翁卯卯整个人都缩在被褥里,加之他的拥抱,双重温暖之下,脸蛋连着脖颈儿粉红有色,宛若那位梦里人。

江砚书屏住了呼吸,一时分不清那是梦还是现实了,他小声自语安慰:“定是梦吧。”

声儿极小的四个人,却唤醒了翁卯卯,翁卯卯猛地一睁开眼,直接逢上了江砚书虚心的眼神。

“啊”与江砚书逢上眼以后,翁卯卯比他还虚心,拉高被褥,挡住自己半张面支支吾吾,做出不胜羞愧的形状。

翁卯卯怪异的反应,江砚书看着就误会了,那个梦不会是真实的罢?他移开眼,羞涩难当:“昨日……昨日,你、我……”

“道长您这里就、就是暖暖的。”怕江砚书骂人,翁卯卯做声打断他的话,并解释自己会和会出现在这儿,“昨日实在冷,湖都胶了,我就念起道长您这里的薰笼,没想到道长没点薰笼,想着一个人睡睡不暖,就借道长的身躯取取暖。我知道您要说什么男女有别,不可同宿一张榻,可不违规矩,卯卯就要因冷而病,病重病轻,谁能料到,万一病重,不就干折了一条命?所以这次是情有可原,道长这次就别罚我了,我都快走了,您知道的,下一次见就是三百日以后……”

听得解释,并不是他想的那样,江砚书如释重负,凝神许久才挣出一语来回应:“好。”

“意思是道长不罚卯卯了?”翁卯卯惊喜而问。

“嗯,你宿在这儿的事情,莫说出去。”虽未真正行上鱼水之欢,可是梦里却发生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江砚书为不能克制欲望而惭愧,也做出一个不胜羞愧的形状。

翁卯卯不懂江砚书别扭的心思,听得不用受罚,欢然下榻,说声谢言,蹦蹦跳跳离去,留下江砚书一人在榻里羞愧别扭,忘了今日要疏头。

因昨日的梦,江砚书无颜见昼,在屋里头待至午时才出来,弟子们以为师父因累而失睡,未曾来叫唤。翁卯卯和没事人一般,缠着石元子给自己摘橘子,石元子拗不过她,认命地摘了一个早上。

见江砚书出来,石元子再不停翁卯卯的使唤,还做出悲面状告她的不是:“师父,您再不出来,这橘子都要被摘光了。”

“怎么会?”添油加醋状告她的不是,翁卯卯可不会认,暗里一把俏眼蜇那石元子,“你这儿有橘树百棵,摘上三天三夜也摘不完呢。”

“你不如就窝在树上吃。”石元子回了一句。